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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越下越大。
大风刮得屋外的大树不断的摇晃,树影映在窗户上,给人一种地动山摇的错觉,好像整个天地都要在这一场大雨当中倾覆。
而就在这时,一阵沉重的脚步声响起,由远到近,一直走到了门口。
哐啷一声,大门被推开。
风卷着雨吹进了这个空荡荡的房间里,让里面的人都冷得颤抖了一下,彤云姑姑仓惶的回过头来,就看见一个高大的身影从外面走了进来。
对方立刻走到床边,高大的身影给人一种沉沉的压迫感。
彤云姑姑和念秋不由自主的就跪了下去。
“皇上……”
进来的不是别人,正是一身都被大雨淋湿了的祝烽,他的脸上还滴着水,面色阴沉中透着一点苍白,一双眼睛却炽热如火,紧盯着床上的人。
南烟还没有醒。
刚刚换上的一条润了凉水的帕子敷在额头上,可仍然没有让她的体温降下一点来,嘴唇被烧得干涸开裂,能隐隐看到血印子,这让她的憔悴又更添了几分危险。
祝烽的拳头都握紧了。
他上前一步,沙哑着声音道:“南烟……”
没有人应他。
床上的人早就失去了神智,一条厚厚的锦被盖在她的身上,甚至看不出她的存在,可见被子下面的身子,瘦弱成了什么样。
祝烽咬着牙,再上前一步,又低声叫她:“南烟。”
他的声音从来没有这样的低沉,这样的轻,好像生怕自己一口气重一点,就会将这个瘦弱的人如同云烟一般吹散,见她仍然昏睡不醒,一旁的彤云姑姑只能红着眼睛轻声道:“皇上,娘娘今天下午就已经烧糊涂了,刚刚,怎么叫都叫不应。”
“……”
“求皇上救救贵妃娘娘。”
一旁的念秋也哭着对着她磕头:“皇上救救娘娘吧。”
祝烽立刻道:“太医!”
紧跟着,从门外匆匆忙忙的跑进来了几个人,正是太医院的汪白芷他们,这一路上走过来,祝烽走得那么快,将他们全都甩在身后,好不容易找到了这间房子,他们立刻拎着药箱走进来。
看到床上贵妃灰白的脸庞,众人也都吓了一跳。
怎么回事?
汪白芷道:“这,贵妃娘娘怎么会病成这样?”
他一边说,一边看向彤云姑姑:“难道最近都没喝药吗?”
彤云姑姑这个时候也顾不上他的责问会不会造成自己服侍不力的罪名,急忙说道:“喝了的,御药房每天送来的药,娘娘都乖乖的喝了,可就是——”
“就是什么?”
“就是不管用,这几天越咳越厉害,都快见红了!”
听到这个,汪白芷的脸也白了,连忙上前来,也顾不上其他,只拿了个小帕子盖在南烟消瘦的手腕上,给她诊脉。
祝烽站在床边,阴沉的目光看着那一节苍白的,消瘦的手腕。
骨节高高的怂起,几乎皮包骨头。
他的眼睛发红,用力的咬紧了牙。
尽管他什么都没说,可一个这样的煞星站在身边,感觉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煞气,尤其是听到他咬牙的声音,汪白芷瑟瑟发抖,诊脉的时候,思绪都断了好几次。
最后,祝烽沉声道:“到底怎么回事?!”
“这——”
汪白芷再扣着脉门诊了一下,轻声说道:“怎么会这样?怎么寒症越来越严重?那些药一点作用都没有吗?”
祝烽沉着脸道:“朕现在不想听你说原因,朕要她先好起来!”
汪白芷忙不迭的道:“是,是。”
他急忙跟身后的几个太医商量了一下,大家决定先施针。
雪亮的银针在烛火的映照下,慢慢的扎进了南烟身上的几处大穴,每扎进一处,祝烽坐在床边,握着她手的那只手就紧绷了一点。
明明扎的是她,为什么自己会有感觉。
而且,痛的也不是穴位,反倒像是在心口,那跳动的东西,每跳动一次,就痛一次。
他越发用力的握紧了南烟的手。
银针入穴,驱散寒意,也勉强将南烟从昏迷中拉了出来,虽然还未清醒,但勉强有意识了,她干涸的嘴唇微微开阖,呢喃的说着什么,就是证明。
“疼……”
众人听到她的声音,都立刻紧张的屏住呼吸看着她。
唇瓣微微颤抖着,又发出了一声细若蚊喃的低叹——
“疼。”
祝烽一听,立刻抬头对着汪白芷他们道:“她说疼,你们的银针到底有没有问题,是不是扎疼她了?!”
几个太医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好半天,汪白芷才大着胆子,轻声说道:“皇上,娘娘说的是——手疼。”
“什——”
祝烽一愣,再低头一看,才发现自己快要将那只柔软无骨的小手捏碎了,她没有力气,疼得狠了才下意识的挣扎着想要抽回手去,可自己捏得太紧,都感觉不出来。
他急忙松开了大手。
这一松开,众人像是都松了一口气。
南烟紧皱的眉头也总算是松开了一些,可脸上还是痛苦之色,整个人开始颤抖着打起了摆子。
祝烽轻咳了一声,看到她这样,又立刻说道:“她这又是怎么了?”
汪白芷上前,将几根银针拔出来之后,又仔细的翻看了一下她的眼皮,观察她的面色。
虽然全身烧得像快火炭,但南烟身上一点汗都没有。
这样憋着,对身体是极大的伤害,而且会持续的高烧,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