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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烟拿出一个东西递到他面前。
“皇上把这个,还给薛运吧。”
祝烽低头一看,是一张有些眼熟的手帕,他立刻就想起来,这就是薛运的手帕。
那个时候他们去东西堂求医,先让薛运为南烟诊脉的时候,用了这条手帕遮掩南烟的手腕,但后来,南烟却将这条手帕带走了,之前正是因为这个,他二人产生了误会,还冷战了一段时间。
后来,误会澄清,南烟将手帕拿走了。
他也就忘了这件事了。
现在,突然拿出这个东西来,倒是让祝烽一愣,然后说道:“你说,把这个还给薛运?”
“是啊。”
南烟笑道:“妾之前都把这个给忘了,是这一次要回京,彤云他们收拾行李的时候找到的,还把他们都吓了一跳,以为妾收了男人的东西。”
“……”
“妾想了想,还是还给她吧,免得——”
说到这里,她笑了笑:“引起误会。”
祝烽道:“你自己还给她不就行了?”
南烟看着祝烽,笑容中仿佛有一点别的什么东西在眼神中轻闪着,祝烽感觉到她似乎有话要说,但欲言又止。
半晌,只轻轻笑道:“还是皇上还给她吧。”
“……”
祝烽沉默了一下。
伸手接过那条帕子来,道:“也罢。”
他将手帕收好,又看向南烟,这个时候太阳已经快要落山,远处高大土城的轮廓也渐渐变得模糊了起来,晦暗的光线下,他的眼睛反倒更亮了一下,看着南烟的时候,微微闪烁。
伸手摸了一下南烟的头发,然后说道:“你就好好休息。”
“……”
“怀着身孕,不要多想。”
南烟也看了他一下,然后笑道:“妾知道。”
祝烽又叮嘱了冉小玉他们几句,便自己走过去,跨上马背,带着一队人马很快朝着远处的玉门关飞驰而去。
南烟探出头去,看着那一队人马中,的确有一个身影要比别人都更慢,显然是个生手,策马的时候有些畏手畏脚,那细瘦的身影在马背上也摇摆不定,刚刚起步的那几下,差一点就被颠下马背了。
但,她却无比倔强的,连一声都不吭,只紧跟着他们。
很快,倒也融入了那一队人马的身影当中。
南烟只看着,默默无语。
祝烽他们的马速很快,而太阳落山的速度更快,不一会儿,就只在地平线上留下了一点淡淡的光影,而整个西北大地,以眼睛可见的速度在很快的陷入黑暗。
他们,就好像追日的夸父一样。
南烟看了许久,才轻轻的叹了口气,感觉到肚子里隐隐的有一点不安分的躁动,她低头看了自己的肚子一眼,好气又好笑的说道:“瞎动换动弹什么?”
“都是因为你,娘才不能过去看看玉门关的真貌。”
肚子里又鼓动了一下。
南烟忍不住笑了起来,然后说道:“这么不安分,难道你也想去吗?可你如今太小了,娘也不能不顾着你跟去。”
“等你出生,再长大些吧。”
“若真能如你父皇所愿,你是个男孩子,那将来这一片大地有的是你驰骋纵横的时候,只要——”
她说着,眸子微微一闪。
“只要,你的人生平顺些,不要有太多的意外。”<
另一边的祝烽一马当先,他的身后是叶诤和英绍,带着一队人马不断的策马飞奔,好不容易能跟在他的身后,马蹄阵阵,扬起漫天的沙尘,让原本因为太阳落山而有些晦暗的天色更阴暗了一些。
很快,他们就到了土城下。
祝烽的马停在了一块巨石前。
周围从地里冒出来的石头形状千奇百怪,只有这一块,明显是经过雕琢,有三四丈之高,远远看上去,像是一个矗立在荒原上的巨人。
这个时候才看清,这算是一块界碑。
风沙磨砺,上面的字已经磨损了不少。
祝烽仰头看着,沉默不语,而叶诤跟上来,抬头一看,念道:“王——口——天。”
祝烽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回头瞪他:“你再给朕念一遍。”
叶诤嘿嘿的笑了一下,然后道:“微臣不过是博皇上一笑罢了。这就是玉门关三个字嘛。”
只不过,被风沙磨砺,只剩下了残缺不全的“王口天”。
这时,身后一阵马蹄声。
是薛运勉强骑马跟上来,她听了这话,只喘息着笑道:“叶大人这话也没错,王者一口吞天下。”
祝烽回头看了她一眼,没说话。
叶诤笑道:“薛公子真是在下的知音。”
薛运对他拱了拱手。
祝烽又转过头去,看向面前那高大的城门,说是城门,实际上已经就是一个巨大的土洞了,木门早已腐朽剥落,不过洞口巨大,高约十丈,可见当年完好无损的时候,这一定是个气势恢宏的城门。
更是一座气势恢宏的塞外城堡。
千年前,在武帝统治时期,国力强盛,与西域的贸易往来十分的密切,玉门关作为这样一个要塞,又是运输和田玉石路途上重要的关口,可以想象,当年又是怎样繁盛的情景。
只是,千年流转。
经过了这么多年的时光的磨砺,战火的洗礼,包括中原的皇帝对外政策的改变,丝绸之路渐渐的没落,这个关口,也渐渐的消失在了人们的视线里。
以至于,这座土城,无人问津。
一阵风从里面吹出来,因为空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