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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烟笑了笑,然后问道:“撇去开这次这件事不谈,舅父对魏王,到底是怎么看的。”
“……”
顾亭秋被她问得一愣。
他虽然说,贵妃问话他不敢不答,但问的是魏王,他也不能乱答。
一时间沉默了下来。
看着他微蹙眉头,费力思索的样子,南烟微微一笑,说道:“舅父不要多想,本宫只是想要知道舅父对魏王的真实的看法。”
“……”
“舅父若有不便,也可以不答。”
“……”
“只是——”
“微臣明白。”
顾亭秋是个何其通透的人,又如何听不出南烟真实的想法。
他又想了好一会儿,才说道:“魏王殿下宽厚仁柔,有君子之风,朝中上下对他都颇有赞誉。”
南烟看着他,道:“朝中上下赞誉,那是他们,舅父呢?”
“……”
“舅父也是这么想?”
“……”
“还是说,舅父有其他的想法?”
顾亭秋又沉默了一会儿,目光显得十分纠结,最后才抬头看向南烟,小心的说道:“魏王的仁柔,的确是好的,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
他迟疑了许久,终于下定决心的道:“魏王,太仁柔了。”
这个“太”字,说得很重。
南烟神情凝重的看着顾亭秋。
“‘太’仁柔?”
“是。”
“……”
“娘娘应该也能明白,任何好的东西,好归好,但若过分,那就未必是好。”
“……”
南烟的眉心也微微的蹙了起来。
“舅父认为,魏王殿下,太过仁柔?”
“是的。”
“……”
南烟不再说话了。
这句话,也正好刺在了她的心里。
祝烽为什么不喜欢这个儿子,除了他的身世不堪,爱好学医,不擅习武之外,最要紧的一点,就是他的仁柔。
虽然,很多人心里都明白,在祝烽这样铁血又强权的皇帝之后,若有一个仁柔的君主即位,对天下是好事,但正如顾亭秋所说,任何东西,若过分,就未必好了。
魏王的确就是有些过分仁柔。
顾亭秋又低声说道:“虽然微臣不该这么说,但真觉寺的事情发生了这么久,魏王甚至都没有上门一次,对微臣解释。”
“……”
“也没有任何消息传来。”
“……”
“期青担心他,已经茶米不进,若不是有人照看,她的身体早就支撑不住了。”
说到这里,他抬起头来看向南烟,沉声说道:“娘娘,身为臣子,不应该非议君王,也不应该非议皇子,可娘娘的心思为何,微臣多少还是明白的。”
“……”
“但娘娘也要想清楚,魏王他——能堪大任吗?”
若说刚刚,那句“太仁柔”刺到了南烟的心里,那这一次,顾亭秋的话就像是一块大石头,重重的落在了南烟的心上。
一时间,也压得她有些喘不过气来。
顾亭秋小声的说道:“虽说,朝野上下都议论,魏王可能即太子位,若期青与他——,对顾家,的确是有好处。”
“……”
“可微臣身为内阁大臣,不能只考虑自家。”
“……”
“微臣要考虑的,是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