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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里面走出了一个许久未见,但又非常熟悉的身影。
叶诤一看他,愣了一下:“黎指挥使?”
站在面前的,正是黎不伤。
他的脸色冷凝,在这样炎热的天气里,连一滴汗都没出,像是带着一个冰冷的面具在脸上,见到叶诤,也并没有任何的表情。
只对着他点了点头:“叶大人。”
“……”
叶诤微微蹙了一下眉。
对于黎不伤,他不算太了解,但当初从金陵回北平的路上发生的事,宫里宫外已经有不少的流言蜚语,虽然他相信贵妃对这个年少人没有什么想法,但他有什么想法,就很难说了。
加上,北镇抚司的四大指挥使,如今祝烽常用那三个,而独独冷落他。
叶诤多少也明白其中的缘由了。
所以有些不解,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他看了看黎不伤,似笑非笑的道:“黎指挥使来这里见皇上,有什么要事吗?”
“……”
黎不伤没说话。
而御书房内,已经传来了祝烽的声音:“叶诤来了?”
叶诤立刻道:“皇上,微臣求见。”
“进来吧。”
“是。”
说完,也来不及跟黎不伤再说什么,急忙走进御书房,进去之后,他再回头,就看见黎不伤的背影,很快消失在了门外。
叶诤略一迟疑,而祝烽的声音又响起了。
“还不进来?”
他急忙走过去向祝烽叩拜行礼,只见祝烽坐在桌案后面,手边放着一份文书。
看样子,是刚刚送来的。
黎不伤送来的。
他顺手将那文书理了理,放到了手旁一堆的文书里面,然后抬头看向叶诤,问道:“事情有什么进展吗?”
叶诤跪在地上,说道:“微臣……正是来向皇上请罪的。”
祝烽低头看着他:“没进展?”
叶诤道:“微臣向黄山请了手谕,调集禁城六军的人马在城中搜捕司慕贞,但这个人……就像是化成了烟,全无踪迹。”
“……”
“如今,所有的线索都在她身上,找不到她,这件事就一直没有进展。”
“……”
“请皇上恕罪,微臣无能。”
祝烽看了他一眼,淡淡的一挥手:“先起来吧。”
“……”
“这件事也是朕为难了你。事情发生了的时候,咱们都在西北,事情发生了,再让你去查,也的确很难有进展。”
“……”
“不过,除了找人,你就没有别的办法了?”
叶诤站起身来,并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神情复杂的看了祝烽一眼,然后轻轻的说道:“微臣这一次来,也是想要讨皇上的一个意思。”
“哦?你要什么?”
“微臣想要知道,皇上到底是想要解决这件事,还是想要弄清真相。”
“……”
祝烽原本伸手去拿旁边的茶杯,听到这话,手微微的顿了一下。
仍旧拿过茶杯来,喝了一口。
然后平静的说道:“解决事情和弄清真相,难道这两个,不是一件事吗?”
叶诤认真的摇头道:“不是。”
祝烽看了他一眼:“那你跟朕说说,有什么不同?”
叶诤说道:“先说如何解决这件事。”
“嗯。”
“最近,微臣让禁城六军在城中大肆寻找司慕贞的下落,虽然人还没找到,但不知为什么,消息却走漏了。”
“哦?京城的人都知道你在找她。”
“他们知道,官府在找她。”
“……”
“大家也都知道,她是作为贵妃娘娘的替身,在真觉寺出家;魏王和顾小姐相会一事,不管真相如何,但她是作为一个知情人存在的。”
“……”
“如今,事情一出,她不见了。”
“……”
“老百姓都将怀疑的目光放在了她身上,甚至,如今民间又出现了一些新的流言。”
“新的流言?都是些什么,你说给朕听听。”
叶诤上前一步,小心的说道:“有人说,司慕贞跟贵妃娘娘原本就有嫌隙,而且,也因为被逼出家的事,对顾家的人怀恨在心。这一次的事,正是她为了报复而告发的。”
祝烽微微挑眉。
他说道:“那你说,要解决这件事的途径是——”
叶诤说道:“魏王和顾小姐一直受流言蜚语所扰,但从另一个方面来看,流言未必都是坏事。要解决这件事,微臣认为,就应该靠这个流言。”
祝烽道:“你是说,趁着这个机会,将这个流言坐实。”
“……”
“顺便,洗清魏王和那个顾期青的事?”
“是。”
叶诤认真的说道:“毕竟,他们两被人找到的时候,并没有真的什么不堪之举,之前的流言,也都是一些好事者加油添醋说出来的。”
“……”
“如今,若能将责任都推倒司慕贞的身上,说是她将顾小姐邀请到真觉寺姐妹相会,而魏王恰好在那一天到真觉寺上香,为皇上祈福;司慕贞趁机将两人约到一起,再——”
接下来的话,他便不说了。
也不必说,祝烽自然全都明白。
不过,祝烽没有立刻开口,而是沉吟了一番,然后说道:“那,你刚刚说,厘清真相跟这件事不同?”
“是。”
“如何不同?”
叶诤道:“司慕贞如今失踪,证明她只是台面上的人物,微臣相信,这件事应该还有幕后的黑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