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烟平静的道:“哦?她说什么?”
说到这里,辛靡靡的脸上露出了惊怕的表情,小心的看了南烟一眼,嗫喏着不敢说话。
话已经说到这个地步,她却又闭上了嘴,让南烟不由得有些愠怒。
但仔细一想,她似乎明白了什么。
于是深吸了一口气,平静的说道:“辛才人,你应该知道,本宫若要针对你,不会等到今天;而今天,也不是要审你。”
“……”
“本宫只是要你说实话,你明白了吗?”
“……”
辛靡靡当然明白今天这个局针对的不是自己,只是担心勾起前情让贵妃恼怒,迁怒自己,但听到她这么说,再来,也已经是这样的局面,自己不说也不行了,反倒更得罪她。
于是咬咬牙,沉声说道:“娘娘恕罪,静嫔跟妾说的,是当初吴氏的事。”
闻言,南烟的目光闪烁了一下。
果然,不出所料。
她不动声色的说道:“你继续。”
辛靡靡的心跳有点快,说话也很快,好像巴不得将这段话很快的说完似得:“当初,当初吴氏还为惠妃的时候,妾和康婕妤,都是势单力孤,跟她来往甚密——不过,皇上,娘娘,妾可以发誓,吴氏叛乱做的那些事,妾根本一无所知。”
祝烽没想到,事情又牵扯到已经死去多时的吴氏。
他沉静的说道:“这一点,朕相信你。”
南烟也说道:“成国公叛乱,吴氏带兵入后宫的时候,也在你和康婕妤的住处派了兵,这一点就可以证明,成国公叛乱,与你们无关,你们也在看管的行列。”
辛靡靡连连磕头:“皇上圣明!娘娘圣明!”
南烟说道:“静嫔跟你提起这件事,是因为本宫提出要严查后宫的事,让你们惊怕了,对吗?”
“是,”
辛靡靡急忙点头道:“原本,妾对这件事并不在意,只是看到康婕妤有些失神,还在安慰她。但后来,在妾一个人的时候,静嫔娘娘就找到了妾,说话的言语间,都在告诉妾,娘娘严查后宫,是要清剿当初跟吴氏来往过密的人,报火烧翊坤宫之仇。”
南烟沉声说道:“你当时,听信了?”
“……是。”
辛靡靡低着头,惶恐不安的说道:“妾的确很害怕,害怕吴氏做过的事,娘娘会算到妾和康婕妤的头上。尤其那个时候,心平公主又出了事……”
“……”
闻言,南烟的眼中闪过了一点冷光。
嘴角不易察觉的掠过一丝笑意。
当时,心平落水,她推测心平可能发现了后宫某个妃子的私情,但是,就这么去查是很难查到的,所以,故意颁布了要严查后宫的命令,引蛇出洞,让对方动。
事实证明,后来,辛靡靡的确动了。
她告发了康婕妤,才查清了康碧云将心平推落入水的事。
只是没想到,原来中间,还有这样的过程。
若不查清,只怕这个人,和这个人心中的隐秘,永远都不会为人所知。
南烟冷冷的看向沈怜香,后者的脸色已然煞白。
但南烟却并不立刻跟她说话。
而是继续问辛靡靡:“可当时,你为何没有告诉本宫,这中间,还有静嫔的‘功劳’?”
这“功劳”二字,她说得格外尖刻。
这一下,整个御书房的人,似乎都听懂了。
而辛靡靡,也懂了。
直到贵妃说出“功劳”二字,她才终于明白——或者说,回过神来,自己跟沈怜香的关系,正如贵妃所说,从来都非常的疏远,尤其是他们都在吴氏的身边的时候,自己还好几次说话都针对她。
她却为什么将那些话,都告诉自己。
当时,因为惧怕贵妃,害怕真的严查到自己头上,她完全没有留意沈怜香的真实目的,现在再冷静的回想一番,她明白过来了。
原来,她是在利用自己。
她利用自己告发,并且逼死了康碧云,但这显然不是她的最终目的,她一定做了什么自己不知道的恶事,自己全然不知,还担心后宫众人知晓自己告发了康婕妤,鄙视自己的为人,而将这件事一直深埋在心里。
想来,她是一步一步的诱导着自己去做这些事。
到头来,还要感激她“守口如瓶”。
事实上,自己从头到尾,都是在被她利用!
想到这里,辛靡靡的心中也憋着一口恶气,到了这个地步,自己一定要摘干净,不管怎么样,将所有知道的事告诉贵妃,好歹算个将功补过。
于是她立刻说道:“那个时候,妾只被她的话语恫吓,只想保全自己。”
“……”
“可如今,妾细思起来,静嫔她,她——”
说到这里,她回过头,看向沈怜香,恨恨的说道:“静嫔的那些话,都是在诱导着妾去针对康婕妤。妾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一定要这么做,但若非静嫔的那些话,妾也不会——”
南烟冷冷的看了她一眼。
其实,辛靡靡这话,说得有些恶心。
都已经告发了,如今又摆出一副“姐妹情深”的样子,委实让人反胃。不过,话倒是已经问清楚了。
于是,她也懒得再理她。
只慢慢的转过身来看向沈怜香,脸上虽然还带着微笑,可所有人都看出了,贵妃的微笑,带着杀意。
她慢条斯理的说道:“静嫔,刚刚辛才人说的,你都听到了?”
沈怜香脸色煞白。
但,她还是咬着牙,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