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只有一个时候,会失去理智。
就是在他的梦境里。
曾经,南烟在他的身边,几乎被刚刚从梦境中醒来,还没有完全恢复理智的他斩于剑下,那一次,是她离死亡最近的一次!
而现在,分明不是晚上,也没有梦境。
可祝烽却好像已经陷落在了梦境当中,整个人战栗不已,心底里腾腾燃烧的业火,不断将炽热的温度化作沉沉杀意,透过他的四肢五体,厚重的衣衫,散发出来。
许妙音说道:“你们不要再逼他了!”
可是,她的声音,已经没有人能听到了。
所有的文武百官,都在在这一刻齐声逼问,他们跪在地上,不断的前行,已经聚拢到了祭坛之下。
南烟道:“你们——”
吴应求高声说道:“贵妃可以杀掉那一个人,但是,能杀掉我们所有人吗?”
“……”
“你们可以封住这里的人的口,但是,能堵住天下悠悠之口吗?”
“……”
这一刻,南烟也无话可说。
没错。
他,和她,都无法堵住天下悠悠之口,祝烽的身世到这个时候,也已经被揭露出了一角,那些大臣们不可能就这样放置不理。
说到底,他们……也无错。
这里是炎国,大炎王朝,他们效忠的炎国的皇帝,但突然之间发现,炎国的皇帝可能是个倓国人,不要说这些熟读儒家经典,信奉三纲五常的官员们不能接受,任何一个炎国的老百姓,也很难接受。
甚至……
就连那一刻,南烟看到盒子里那个玉佩,看到玉碟上那个空白的地方,也有些难以接受。
她之所以还站在这里,之所以做这一切,只是因为——
他是祝烽!
而就在这时,原本已经沉寂下来的祝煊,上前一步,嘴角带着一丝阴冷的笑意,说道:“皇上,这件事已经到了这个地步,难道你还想隐瞒下去吗?”
“……”
“其实,在很多年前,就已经有人怀疑过你的来历。”
“……”
“只是那个时候,高皇帝将这件事瞒了下来。”
“……”
“天下的人不知道,可是我们几个‘兄弟’,却不可能不知道,你是一个来历不明的‘皇子’,你到底来自何处,你到底是什么人?”
“……”
“为什么你的女儿的掌心,会出现倓国宗室之女才会有的月形的胎记?”
“……”
“皇兄,这,可不是你用兵,就能镇压的!”
他这些话,一字一字,像刀一样扎进人的心里。
的确。
就算祝烽可以用刀兵控制住这个场面,但是这件事,是他无法回避的。
哪怕回到皇宫,回到朝廷,他还是要给出一个答案。
皇帝,虽然至高无上,但,不可能真的孤家寡人。
若他的座下,连一个大臣都没有,那一个光杆的皇帝,甚至还不如一个失势的王爷。
南烟终于明白,这,才是祝煊真正的杀招!
这个人,真的太厉害了!
更要命的是,现在的祝烽,完全陷如了他的噩梦的幻想当中,甚至连站都要站不稳了,许妙音站在他的身后,极力的支撑着他。
可是,却好像已经扶不住,此刻的大厦将倾。
这时,南烟的脑海里,回响起了之前叶诤说过的话——
“他好像说,娘娘是解这一次劫难的关键。”
自己,是关键?
是关键?
她全身的血液突然急速的流淌了起来,那种感觉,好像心底里燃烧起了一把火焰。
只能这样了。
但,自己还需要一个人——
想到这里,他急切的举目四望,周围站着的人,康妃吴菀,安嫔高玉容,黎盼儿,新晴……
不行,都不行!
就在这时,她的目光一下子看到了身边的魏王祝成轩。
顿时脑中灵光一闪。
他原本离太子之位就只有一步之遥,只要他凭借一个功劳坐上了太子,宁王就彻底无望了!
想到这里,南烟深吸了一口气,趁着周围大乱,对祝成轩说道:“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