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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伯保持中立。

他疼阿婉,可他也疼三弟,三弟的罪名还没洗清,这时候把那位少主得罪惨了,对三弟是不是不大好啊……

“我不同意!”俞邵青拍着桌子说,“那小子一看就不是好东西!三年前欺负阿婉,欺负完就走了!害我阿婉吃了那么多苦头!而今一回来,想把阿婉抢走,做梦呢!我同意把女儿给他了吗?他就这么堂而皇之地上门!谁给他胆子了?!”

病歪歪的姜氏,心虚地低下头。

“可阿婉总是要嫁人的啊。”大伯母语重心长地说。

俞邵青气呼呼地道:“那也不一定要嫁给他!我阿婉行情很差吗?没人要吗?那什么二牛、栓子他哥……还有那谁?每次看到阿婉,眼睛都不眨一下,当我瞎呢!”

那是他们不知道阿婉有孩子了哇……大伯母暗叹一口气,心道老三这是咋了,像吃了火石似的,平时也没觉着他看万公子那么蚬子是干什么惹老三不快的事了?

燕九朝抬来的十几担贺礼,原封不动地让俞邵青还回了隔壁,俞邵青关上门,一个人坐在屋里生闷气。

“阿爹。”俞婉推了门进来。

入夜了,屋子里黑漆漆的,她爹竟连盏油灯也没点。

“咱家不缺油灯钱了。”俞婉说。

俞邵青没理她,高大的身躯笼在暗影下,虽正值盛年,可常年征战在他身上留下了不可磨灭的伤疤,俞婉从前没打这个角度看过,今日走得近了,才发现他右耳后,有一条绕了脖子一圈的旧疤。

有人曾拿刀,试图把她阿爹的脑袋割下来。

当初一定伤得不轻,才会留下这么大一块肉芽。

在她看不见的地方,一定还有更多、更严重的伤疤,他们觉得她苦,可谁有她阿爹苦?

她……她很小便失去双亲了,她被大姨养大,大姨并不是个家庭观念很重的女人,她们家没人过生日,也没人会给晚归的人留饭,很多时候,她不知道怎样去照顾家人的情绪,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否会无意中伤害到对方的感情。

“阿爹。”俞婉来到俞邵青身后,轻轻地说,“对不起,我不知道今天是你生辰。”

俞邵青心里很难过。

痈さ莸剿面前:“你回来的第三天就做好了。”

一直不大好意思给你。

有些人在面对恋人时无所顾忌,在面对爹娘时却总是十分难为情。

俞邵青颤抖着手接过包袱,缓缓打开,是两双崭新的黑布鞋。

一看那风格独特的针法与鞋底,就知道是出自女儿的手。

女儿没骗他,她真的给他做鞋了,虽不是他曾经看见的那双,却比那双更早,而且足足有两双!

俞邵青的心口一下子化开了,眼眶微微发热,像是有什么滚烫的液体要冲出来。

他仰头,不让自己在女儿面前落泪。

他拿出一双布鞋,迫不及待地换上,随后他站起身,得意地走了一大步。

“啊——”

俞邵青惨叫。

“怎么了阿爹?”俞婉扶住他。

俞邵青憋了半晌的眼泪终于流下来了:“你是不是忘记把针拔出来了……”


状态提示:【V083】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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