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当时的命案现场,京城守军被令撤到三十丈开外,而京城衙门捕快,也被下令挡在二十丈开外。他本人是天下总捕头兼京城总捕头,又挂单刑部,这仨地方他一人领了。于是让他心腹仟作验了尸,又让几个心腹下属,将尸体用白布裹得密不透风,这才领人抬走送到刑部大牢的停尸房。
见过这些尸体的人控制在一个很小的范围之内。
最主要的,这批被杀的人,眼见得是被一个杀手组织所杀,而被杀的人也显然俱都是武林高手。这件事情,怎么解释是一回事,最重要的,是不要留有后患。
没想到,果然出了丢脖子之事。他庆幸自己考虑周密,更得意于自己考虑周密。
但最重要的,这是谁干的?柯搏虎刚离开京城,目前明面上的,便只有孟噩的儿子孟聪明,他回到了京城,而且住进了之前的尚书府。他到底要干什么?
突然这么多人被杀,不可能空穴来风。只能从最近比较奇怪的事情查起。
他喝着茶,脑子却不停地转来转去。
听说这孟家小子是黄山苦松的弟子,却是被放了水才下的山。难道,苦松是碍于面子,不得不给这小子放行?那么,他来京城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以孟聪明现在的情形,他在去蓟州拜望柯搏虎这个长辈之后,应该回江南老家支应门户才对。毕竟他家世交江重海在江南很有势力,庄子里习武的人很多,他在那里既可复兴孟家,也有世交提携。
有韦都在京城,他无论如何不应该来到京城住进孟府的。
唯一的解释,就是他是有目的而来。
一个初出茅庐的江湖神探。一个前郁郁不得志而病死的大臣之子。一个黄山出师的苦松直传弟子。他来到被父亲宿敌韦都控制的京城,能有什么目的?
于是秦楚异给这个青年人出了个难题。
他是天下总捕头,虽然说是他先约孟聪明,可没说约他干什么。
孟聪明一个毛头小伙子,现在已是平民身份,凭什么门口说一声就能进到刑部见到总捕头?
他惬意地喝着茶,一边夸奖着自己未卜先知。但偷盗那片脖子的人,令他十分愤怒,抓到一定要碎尸万段!
他这儿正喝着呢,突然外面喧闹起来!
“不好啦!马厩走水啦!!!快来人啊!”
他开始没有在意,停了半晌,却突然猛地站起!
他的好马,此刻,正孤零零地呆在马厩里。他放下茶碗,飞一般冲出房门,奔后院而去。
结果,一声马嘶之后,他只看到了马狂奔而去的背影。他一个翻身,跃出刑部的高墙,一口唿哨,便施起轻功追赶。
却不想一人凌空跃下,一个翻身落到他面前,挡住他。
“总捕头,不用急着去追,您不是约了我吗?”
“孟聪明!你要见本捕头,也不要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法!若是我的马不挣脱,岂不是被烧死,你这歹毒小人!”
孟聪明哼了一声:“如果马厩没烧光,你可以去瞧瞧清楚,那绳子是割断的还是磨断的。你的马是在下放跑的,我可没有那些杀手狠毒,七八个人被一剑封喉。既然‘总捕头’三个字前加了天下两字定语,打算怎么查这个案子?”
秦楚异看着孟聪明的眼神阴森森的,他放了心。他心爱的马一会儿会跑回来的。
他开了口:“孟公子和柯大人分别来京城,彼此也未见有多少交集。但就是你们到了京城,才有了后续这一系列刺杀和凶案。哪个案子都称得上是惊天动地。只想问一下孟公子,和您完全没有关系吗?”
孟聪明微微一笑:“还真和在下没关系。啊,和柯总管也没有关系。倒是和韦国相有些关系。”
秦楚异脸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孟公子,您理解错了。本捕头说的是行凶与孟公子没有关系,但这些人未必与孟公子没有关系。既然行刺的对象是韦大人和皇上,这事当然和韦相有关系。但是行凶也和韦相没有关系。”
孟聪明冷笑:“怎么没有关系,为何行刺他呢?”
秦楚异面上一紧:“不要说那些没用的!”
孟聪明悠然道:“不是总捕头来找我要说的吗?”
这时一阵马嘶声,秦楚异的马已经跑了回来,他肯定是闻到了主人的信息,秦楚异拿起拴马的绳子查看,果然大半是锐利的刀锋割断的,小半是磨断的。显见有人将绳子割断大半,火势一起,马一挣绳子便断了,马就跑了。
孟聪明眯着眼看着他。秦楚异放下绳子,短促地道:“不用废话了,不论你与发生在京城的事件有没有关系,你先将那片脖子还给我。天气冷,恐怕你一直冻着他,不会腐坏的。”
孟聪明简直无语了。但他更不可能将这件事情推到锦儿和夜拾身上。但是,又凭什么说与锦儿和夜拾有关呢?分明没有关系,所以孟聪明轻轻一笑:“原来总捕头无法向上峰交待了,便打孟某的主意。脖子孟某可以去找来,但孟某宅子里的花失窃了怎么算?”
秦楚异道:“脖子拿来。花的事秦某尽力。但,”
他突然飞身上马:“你家的花能失窃,绝不是小事。秦某发毒誓尽全力去查,但孟公子不能逼我。”
孟聪明一愣。是的,谁敢去偷他的东西?而且是在他回京城之后。
这花冬天只有枝子,对普通小偷完全没有用。秦楚异果然还是厉害的。
孟聪明冷冷道:“刑部马厩失火也不是小事,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