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牢房门口,昏暗的灯光下仍然只有两个公差在守卫,她愣了一下:“怎么如此松懈,难道少将军不在这里?”
她只犹豫了半刻,便认定自己的判断是不会有错的。她正想着如何能从公差的眼皮下进到里面,突然不远处一声清脆地啪!
两个公差眼睛立刻瞪圆了,朝声音方向望去。
锦儿一惊随即明白了,一个公差道:“兄弟,今天怎么有什么声响都这么吓人哪?”
另一个疑疑惑惑地道:“是呐,要不我过去看看?”
第一个有点胆怯,这时又是啪地一声。两人都觉得浑身寒了一下,打了个冷战。
第一个急忙道:“我们一起去吧!”
他可不敢一个人留下。两人于是拿上灯笼便朝前寻去,锦儿知道那必是夜拾暗地所为。她一闪身便进了牢房。
话说这牢房,并没有关太多的人。
因为差不多都被韦都整死了,京城更多的是普通囚犯,并不需关在这里。
锦儿进了牢房的瞬间,夜拾也从另一侧进来,他急道:“姐姐,你太冒险了!这样救不了少将军,你也……”
锦儿怒道:“眼下少将军太危险,韦都那个狗东西随时可能发大疯,我们不可以坐以待毙!”
锦儿说着就要往牢房里冲,却被夜拾又拉住了:“姐姐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暴躁的,这么生闯什么时候也不行啊!”
他说着拿出一块黑布:“蒙上!”
锦儿接过,半信半疑地蒙在脸上,夜拾将自己口鼻也用黑布蒙上,然后从衣服里掏出一个小盒子,打开盒盖,手一扬,一股烟尘顺着门外飘进的寒风立刻消散在过道里。然后她另一只手拉住锦儿:“跟我一起进去!”
两人进了牢房,只见狭长的过道上,只在墙上有两三盏昏黄的灯,还在一明一暗。还有零落的公差歪在凳子上酣睡着。
锦儿心急火燎,拔出刀就往前跑,一边跑一边看着左右两边的监舍,她的心顿时提到半空,那监舍几乎全都是空的!
一个牢头样的人,明显听到了声音,他似乎被迷得不够深,摇摇晃晃从过道深处晃出来,嘴里道:“杜老二,这么早就忍不住了么?今天你没带酒可休想喝我的!”
他满嘴醉话,突然看到急奔过来拎着刀的锦儿和夜拾,顿时吓得腿肚子都转筋了:“你……你们……杜老二!!!”
完全不用担心会被人听见,他这嘶心裂肺的声音根本没喊出喉咙,就因为恐惧完全哑在喉咙里了,然后就是一刀被穿了个透明窟窿,人像一截木头一样栽倒在地上,咚的一声!
锦儿停都不停就往前跑,夜拾紧跟着她:“姐姐你太急了!我通知了师父,我们这样惊动他们,一会儿守卫聚齐了,也救不了少将军的!”
锦儿脚都不停:“胡说!我要不坚持,你师父知道今天防守严密就不来了,那俩也不来,休想骗我!”
夜拾哪知道锦儿和柯云的关系,心说这姐姐平日淡定镇静得很,这会是怎么了?师父和肖老板、瞧大侠是有约定的,根本没让锦儿姐姐知道。他们不想她参与此事,可看她急的,命都不要了。
这过道真长,但两边的监舍几乎全是空的,估计还真都让韦都宰光了。锦儿开始还每个监舍都看,连着都是空的,就急了,只问夜拾:“怎么办?”
果然女子沉不住气,这个时候就向只有十四岁的夜拾求助了。
夜拾道:“少将军是重犯,按我的消息,他就关在这里,想必另有更隐秘的地方。我们向里跑到尽头,据说那里有机关,但是被机关控制的区域却不一定在机关附近。”
听了夜拾的话,锦儿顾不得回答,向里边飞跑,却不想这回刚跑几步,一只瘦骨嶙峋的手从旁边监舍的缝隙中伸出来,竟然十分准确地抓住了锦儿的胳膊,锦儿一怔,看了一眼,饶是她胆子大,杀人都不眨眼,却吓得差点大叫起来。
那是个,快要不形的……人……。
他乱糟糟的长发披下来,抓着锦儿的手,指甲都被挖去,指头也只有三根,而脸上模糊一片,一只眼睛只是一个黑洞。
锦儿霎时就停住了,浑身哆嗦:“你……你你你……是谁?”
那人咧嘴一笑:“少将军的监牢,在东边地下。你到西边打开机关,赶紧往回跑。小伙子,你直接去西边候着吧。”
锦儿眼中湿了:“现在放你出去太危险,等我们救了少将军,回来带你一起走!”
那人摇摇头:“老夫,曾是太子老师,活够了,什么都不怕,你们快去!”
他松了手,锦儿和夜拾只能冲他点头,飞一般地各朝一个方向飞一般跑去。
今天,柯云也感觉到了异样。
自从将柯灵也关进来,韦都再也没有来看过一次。
这很符合他的性格,他与柯灵的关系,先是敌我,然后才是父女。
柯灵不认他,那么她就是他的敌人。
当然,他再也不忍心让女儿伤心的,所以,在他的字典里,没有杀掉柯云这个字样。
他心里已经做了决定,就算到了世界末日,哪怕全家被屠,他也不会杀掉女儿喜欢的人。
但这个决定,他只深深放在心里,没有对任何人说过。
今天监舍外只有一个公差,他也和上面那个一样,自己整了点小酒。
柯云一眼就看出他今天很放松,而且本来加派的公差,突然全都消失不见。
他瞬间就明白了,肯定是原本加强戒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