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聪明突然打断她:“好!你果然说出来了!你们大夏,整个都是与我父亲当年有过来往的。你的年龄当然不可能,但是漠西王也一定曾经对姐姐说过旧事。肖纵就更是。但是,一切都是你们假想的能够帮助他,如果出了事……”
锦儿也打断孟聪明:“如果我们不帮助他,他就不会出事吗?他的压力你能感同身受吗?你本来,应该是少将军最好的朋友……”
孟聪明又打断她:“就是因为我是他最好的朋友,我才要告诫你!”
锦儿呆住了,无语半晌,她才缓缓道:“这件事,每个人看法不同。在我夏樱,是一片诚心;表哥,我也相信他。他费了多少力气,在北燕帮助柯家军,到了国朝,还和少将军接触,做了出云楼的股东。但是,你们还是不相信我们,只因为我们是异族?”
孟聪明呼出一口气:“眼前的局势,是我们都不能把控的。但是,只能听一个人的,这个人也只能是柯云。”他小圆脸严肃得紧,一双黑眼睛看看锦儿。锦儿看着这个平日玩笑爱闹的小弟,突然都有点害怕他了。
锦儿仍然不服气:“可是,每个人都能看得出存在的凶险。”
孟聪明也犹疑了,他到底能帮助柯云多少?是不是应该接受其他的帮助?但他,知道这对于柯云来说,是不可能接受的。
之前,他确实曾让关正枫答应,如果事情到最坏的地步,要许他去向大夏借兵。
但现在,大家只能听柯云一个人的。那个过去的秘密,既然从未实行,就让它深埋在他和关正枫的肚子里吧。
锦儿望着他,半晌才问道:“你……是怎么知道表哥……”
孟聪明淡淡一笑:“我父亲去世前,和显绛峰接触很多,他还带我一起玩过。除此之外,他和荡肠生当年肯定是见过的,并且不止一次。所以每次荡肠生出现的时候,肖纵都恰恰巧不在。他们同时在北燕京师,同时在柯家军,近得曾经多次同在一处,但让人惊奇的是,他们竟然没有见过面!每次我要见到荡肠生的时候,肖纵就会找理由离开!况且,我当年虽然小,他长的样子我总有点印象吧!最可笑的是,他不仅摆阔,还装嫩!他分明和荡肠生差不多年纪!”
锦儿一时也哭笑不得:“我和表哥虽然从小见过不少次,但每次时间都不长,我也不知道他到底在做什么。我只知道,他父亲出生于大夏的旁枝,但他母亲是北燕人,而且是王室,叫多敏。”
孟聪明微笑了:“对,还是北燕王室后代。只不过他父亲因故获罪,被大夏先王解职,便郁郁而终。那个时候他还是个很小的孩子,为免被迫害,所以他和母亲同姓,应该姓萧。”
锦儿呆了,半晌道:“你能不能不要告诉表哥你知道这些?”
孟聪明耸耸肩膀:“他身世本来就够神秘了,还要各种故作神秘,我戳穿过他一次,看他失落郁闷的样子,我也真是后来不忍心再戳穿他。我要告诉姐姐的就是,他终是有北燕血脉,这件事你怎么能让他参与!”
锦儿一时有点激动:“他帮了柯家军多少,为什么你这么抵触他参与呢?”
孟聪明无语,锦儿平时聪明过人,怎么这个时候却糊涂了。
“我不是说的他帮助柯家军那些。我说的是,柯家军和大夏合兵的事情!我始终没有对财主心存芥蒂!我只是对他装嫩摆阔有看法!”
锦儿一时有点晕,但她是多聪明的少女,随即就明白了,低下头:“聪明,我没想到在你这里也得不到支持。”
孟聪明呆了一下:“其实于我自己,未必会一口拒绝。但是,这个时候,我们都只能服从柯云一个人。”
锦儿满腹心事,她站起身:“是的,一切都是烟云罢了。只是我明明能帮他,却被他拒绝,又着急他面临的困难,一时想不通而已。也罢,听你的就是。”
她站起来就往外走,走到一半突然停住:“聪明,谢谢你。”
说罢,径直走出了屋。孟聪明郁闷道:“什么呀,感情受打击,答应人家的松骨也不算数了。”
他心里刚嘀咕完,锦儿突然又转回来,进了屋,吓了孟聪明一大跳。
她脸上已经完全没有刚才失落的表情,又露出惯常和蔼好看的笑容:“还没有给你松骨呢,来吧。”
孟聪明吓得一下跳开了:“别别……姐姐,今天停一次吧。我怕您用忧怨的手法给我松骨,将一腔怨念都输送到我骨头腔子里面!”
锦儿哭笑不得:“骨头里哪来的腔?真是!”
她想了想:“算了,明日你来财主这里吧,我在那儿给你松骨。他很想你。”
孟聪明一下跳上床。
他现在身轻如燕,跳上床的时候甩脱了两只便鞋,被子一盖,已经卧在被窝下了。
“好了好,这一整天全是重体力劳动,我要好好休息了!就不送姐姐了,见到财主替我问个好。见到瞧大偷替我问个早,我这厢先睡了!”
说罢竟然呼呼睡了过去。
锦儿摇摇头,走出房门,却不想正遇到成王妃带着欢儿和一堆大监宫女浩浩荡荡来到孟聪明的房间。
锦儿避之不及,只好上前:“民女参见王妃。”
一个太监喝道:“哪里来的闲人?未经许可便进王爷行宫,该当何罪?”
成王妃急忙制止那人,对锦儿道:“郡主客气了,怎么不先通报一下,怠慢了贵客呀。”
锦儿见身份被王妃识破,满脸通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