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明德挺直着腰杆,瞪着谢友元,轻哼着:“请就请,怕什么,成王殿下是宅心仁厚的人,怎么可能会做出那些事情来,你不过是想替你的主子扫清障碍,免得挡了他的路!”
严欢也在一旁点着头,:“对,你故意这样污蔑成王殿下,不就是欺负他此刻没在这里,你想公报私仇,谁不知道,你就是想成王殿下为你当年的事······”
“放肆!”文帝真的怒了,他怒不可遏地吼叫着,这声音像沉雷一样滚动着,传遍整个大厅。
顿时所有人都吓了一跳,再也没有谁敢讲话了,大厅里顿时静的连针落到地上也能听得见!
赵明德和严欢吓得面色如土,舌头僵住了,说不出话来。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他们是臣子,是身份很高贵的重臣,却在大殿上吵得像大街上的妇人般,成何体统!
尤其是严欢,居然敢说那些话,简直就是在找死!
皇家的事情在人尽皆知,也不能当着皇帝的面说出来呀!
这不是活生生地打皇帝的脸吗?
文帝的脸憋得通红,双眉拧成疙瘩,就连胳膊上的青筋都看得清清楚楚:“好,很好,你们现在是越来越放肆了,居然敢当着我的面说这些,很好,右相,你不是说有证人吗?叫上来吧,我倒是要好好看看,我的那位儿子到底都干了哪些天怒人怨的事情?”
然后目光转向赵明德和严欢:“你们两个,从现在开始,不准再说一句话,等那个人把话说完了,朕会给你们一个追问的机会!”
赵明德和严欢相视一眼,都战战兢兢地跪下磕头:“是,微臣谨遵圣意!”
没办法,和两位殿下的生死相比起来,现在才更应该保住脑袋。
文帝可以直接掌控他们的生杀权,那那位皇子却还要靠他们来辅佐,孰轻孰重,一下子就一目了然,根本没有可选择性。
而谢友元也让人把他口中的证人请了进来。
来的一群人,有老者,也有妇人,甚至还有两个走路都走不稳的孩子。
他们全部都是衣衫褴褛,形容枯瘦,见了众人顿时战战兢兢,老者紧行几步,看着场中的人面露惶恐:“不知道各位大人要小的们有何事?”
几名妇人都紧紧跟随着老者,似乎老者是他们中的领头人。
谢友元让他们先向文帝叩拜:“老人家,你别怕,我们不会伤害你的,坐在上面的我们尊贵的皇帝陛下,你有什么冤屈,就照实说,陛下会为你伸冤的。”
老者瞠目结舌,连忙倒地叩拜:“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另外几个人都跟着跪了下去,而文帝看见这样一群人,已经开始相信了谢友元的话,心中的天平已经在这一刻土崩瓦解。“老人家,你快起来。”
然后向刘公公使了一下眼色:“来,给老人家看座!”
这位老者,一看就是已经六十多岁的,比起他自然要大多了。
而且,一想起那孽子犯下的滔天大罪,他这个做父亲的,当然要弥补,哪怕微不足道!
可惜,文帝的赐座却并没有让老者坐上去,而是又跪了下去,滔滔落泪,苦苦哀求:“皇帝陛下,老汉知道不应该打扰你的事情,可老汉和乡亲们心里的苦根本没办法说,如今有这样的机会,即便陛下要赐我们的罪,我们也不会说半句怨言,就只是想替死去的乡亲们讨一个公道,不然,老汉我根本没办法去阴曹地府见他们呀!”
文帝眼中闪过愧色,连忙起身为下面走去。
一直走到大厅中,也弯下腰把老者扶起,而刘公公和谢友元等人也趁机把其余众人都一一扶起。
刘公公还让太监们连忙端来好几条凳子,让这些难民们都坐好,才退到一旁,听着大厅里的谈话,深深地叹了口气。
什么叫不作死就不会死,这位成王殿下自以为一手遮天,可以挣到一个大功劳。
却不想,自己的身家性命早就已经被判了死刑。
“老人家,你有什么冤屈,尽管说,朕一定会为你讨一个公道,绝对不会让害你以及你们的人逍遥法外,朕向你发誓,绝不姑息!”
“好,好,我就知道,我们的皇上就是一个好皇上,所有的一切都是他不知道,你们还不相信,看看,怎么样?”老者并没有回答文帝的表态,而是转过头向随行的人这样兴高采烈地说道。
那些人都不约而同地点着头,甚至还有人开始小声抽泣:“这样就好,这样就好,我也终于可以去见孩子他爹了。”
“对呀,如果不是为了替他们报仇,我绝对不会这样的?”
当然,还是有人悄悄交谈,发表着自己的看法:“你们说,这事情真的可以替我们报仇吗?你们别忘了,那个人说,他是皇子,你们知道什么是皇子吗?”
“对呀,那个人是皇子,就是这个人的儿子,他真的可以吗?”
谢友元和文帝当然也听见了他们的谈话,对于此事,文帝的脸色已经快要滴出水来。
他知道这些人的想法,毕竟,自古人们都很注重亲情。
哪怕他的皇帝也不例外,和他们这些普通人没什么两样。
儿子是他的心头之爱,即使孩子们犯错,作为父亲,也不可能真的可以做到大义灭亲。
虽然已经听见了他们的怀疑,文帝却只能沉默表示不没有听清楚。
因为他刚刚才发表过一番言辞,却没有得到这些人的信任。
作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