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道士深知,此人非比寻常,必须在气势上压倒对方,要不然会坏事。
而现场齐刷刷跪着的村民就是他的后盾。
可惜,罗景程又岂是泛泛之辈,淡淡一笑、唇畔勾靥出遥遥不可及的飘忽:“无妨,无妨,小爷我什么都不怕,更不要说你口中的神灵了,对不对,小九!”
听见罗景程提及自己,乔振杰也走到了台上。
周围的村民们看了看向他们使眼色的老神仙,都没动静。
他们是愚昧无知的乡下人,但同时也不是真的傻子。
这几位一看就是非富即贵的公子哥,自然不敢轻易招惹。
而且刚才罗景程的话,也让他们心里有了一丝丝怀疑,定要看得仔细点。
乔振杰上台后,捏了捏还剩下的几张白纸,露出嫌弃的眼神:“老道士,这白纸上的图案你是不是用的白醋!可你的画技实在是不敢恭维呀,太丑了。”
罗景程深知,和乔振杰搭档,就是不用提醒,他也不会掉链子。
老道士瞪大眼睛,也不暗示村民了,一双眼睛通红,眼里的怒气止不住,还有深深地恨意埋藏在眼底。
因为他还没来得及说话,乔振杰已经走到了翻滚着的油锅旁边:“这里面应该有九成是醋吧?我才刚刚走过来就闻到了,所以,太不专业了,居然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啧啧啧,要知道,你的这些把戏,我们小十一三年前就已经玩腻了,还是来一点新鲜的东西,如何,免得耽误大家的时间!比如胸口碎大石?”
老道士额头也开始冒出细密的冷汗,知道今天遇到了劲敌,但他岂是轻易就认怂的:“胡说八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居然敢亵渎神灵,难道不怕遭到天谴吗?信不信我现在就招来天兵天将,把你们打入十八层地狱,信不信!”
乔振杰抬头看了过来,眼神森冷,目光如电:“你这秃驴,事实面前还敢狡辩,怎么,你是真的要不见棺材不落泪?非要我一一展示?”
闻言,老道士腾地坐到了地上,后背直冒冷汗。
他今天算是栽了!
见老神仙吓得坐到地上,村民们顿时明白过来,纷纷围了过来:“这位公子,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快点给说说?”
“对呀,公子,我们是真的被骗了?”
“不可能呀,周围十里八县,都称他老神仙,什么妖魔鬼怪都逃不过他法眼的呀?”
而之前说话的男人更是走到了所谓的油锅旁,果然,一股浓浓的酸味扑面而来,让他都忍不住捂住了鼻子。
“原来真有这么多醋,可这么热,应该也烫呀?”
罗景程不疾不徐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如果你不相信,可以试试?”
男人脸都緑了,这怎么可以。
见男人露出惧色,罗景程勉为其难的伸出一双白皙之手,缓缓伸入油锅中。
而后,在村民们的眼神中,还停留了很长时间,才从里面伸了出来,除了一些乌黑的颜色,一点伤痕都没有。
众人提在嗓子眼的一颗心终于落回到原位,纷纷围着油锅跃跃欲试。
可惜,还是胆子不够。
而男人也第一个伸了进去,果然,脸色没预料中的痛苦,反而露出不可思议:“没事,没事,你们都可以试试,真的不烫,一点都不!”
众人都伸了进去,果然,不仅没有感觉到,反而有一种十分温热的感觉,便不由得呆住了。
······
刚才还胸有成竹,气势如虹的老神仙,此刻却悄悄往后退,想避开众人都视线,逃之夭夭
可惜,外面还有墨淮安等人,根本不用吩咐,侍卫和官差都已经把人围了个遍。
乔冰夏被李致远拉着退出圈外,这些人接下来的举动还是不适合她看。
果然,缓过神来的村民们彻底愤怒了,纷纷舀起油锅里的醋往老道士身上倒,再加上一些拳头照拂,老道士脸上青一块、紫一块。
刚才还干净整洁的道袍浑身上下都湿漉漉也酸溜溜,狼狈不堪,让人哭笑不已。
但没有人同情他,要知道,为了请到这位老神仙,他们是贡献了全村一半的收入,折合成了现银整整五百两才请来。
谁知道被寄予希望的居然是一个骗子,能不让人气愤吗?
······
墨淮安看了秦主薄一眼,用意非常明确。
现在应该他出场了吧?
秦主薄感觉到了他的旨意,自然微微向他点了点头,以示谢意,然后才大踏步走了出来:“各位村民们,请安静一下听我说,好吗?”
刚才已经知道了他的身份,村民们现在回想起刚才的粗鲁,顿时噤若寒蝉,无人再敢声张。
村长扑通一声跪了下去:“官爷,刚才是我们愚钝了,请官爷大人不记小人过,饶过小人们的大不敬!”
要知道,敢对抗官员,本身就是向权力的挑衅。
而这位官爷,居然不计前嫌,甚至还派人来揭露骗子的罪行,简直是恩同再造父母。
秦主薄连忙把人扶起来,笑话,刚才他一点力都没出,哪敢抢了那几位高徒的功劳:“老人家言重了,言重了,一切都是我作为你们父母官应该做的事情,知道你心系大家,可还是要擦亮眼睛,不能再犯同样的错误了,以后有什么事,直接上报朝廷,当今皇上是一代明君,不会看着老百姓饿肚子却置之不理的,明白吗?”
所以说,秦主薄是一位非常聪明的人,就今天这事情,经他这么一说,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