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冰夏笑着说道:“让蜘蛛把那位管事放出去吧,不能两件事情都一直胶着,总得有先来后到,不然,今年的除夕夜皇帝会睡不着觉的!”
可韵雪却饶有兴趣地摇着头:“恐怕知道了真相,他连年夜饭都吃不下,睡不觉对他而言,已经是天大的幸事了!”
亲眼看着自己的亲生儿子们相互残杀,哪一个父亲会做到冷静自如?
乔冰夏其实还是有点同情这位皇帝的,如果不是有这样一个位置,虽然没有什么父慈子孝,和睦一家亲,但不至于会这样自相残杀,至对方于死地的不死不休吧!
或许作为一个皇帝,自然是要心怀天下,以民众的利益为第一,或许会想得多一点。
可作为一个父亲,他的心里肯定难受极了。
手心手背都是肉,而且,这些年他虽然也痴迷于拜佛求仙,不问尘世。
可这也正是说明,他不愿意看见儿子们的残杀,想让自己在这个世上多待一会,给他们谋划好一切才会心安点。
而事实正如乔冰夏和韵雪所猜测的那样,文帝听见是骁骑尉的人,气得把桌子上的奏折都统统摔了下去。
一旦知晓是骁骑尉的人参与了进来,文帝自己就很清楚,这件事情多多少少牵连到了某一位皇子。
骁骑尉是负责京城安防的士兵,属于金代勋级正六品,是一个很有实权的武职高官。
而他们的领导者是他最信任的宁国侯府侯爷——车骑大将军方瑜,至于方瑜是谁的人,文帝早就已经心知肚明!
这样一来,根本不用顾震再调查下去,文帝就终于知道为什么雷厉风行的堂堂锦衣卫使会畏手畏脚,不敢再往前一步了。
不管此事牵没牵连那位皇子,他们的身上多多少少都抹不清了!
以前对于皇子们之间的斗争是睁只眼闭只眼,是因为他们只是嘴上说说,并没有真刀真枪地至对方与死地。
可现在,他们能够走得这一步,是真的认为他已经老得不行了,不能管他们了?
“去,宣几位皇子进宫,朕要看看,他们是如何在朕面前演兄友弟恭?”
刘公公连忙躬身退下:“是,老奴马上就去,不过,那六皇子······?”
指的是所有皇子,自然也包括那位六皇子。
可刘公公很清楚,如今的六皇子还是一个躺着床上不宜搬动的病人,而且既然皇帝已经有了选择,他自然也要替这位皇子办一件事情!
文帝目光一闪,淡淡的说道:“自然,他也是朕的儿子,这个时候不能搞特殊!不然·······”说到这里,文帝顿了顿:“不过,现在他的确还不适合动弹,多派些人,把榻搬上来吧!”
连人带床搬上来,是夏国建立以来的第一位,可见墨淮安在这位皇帝心里的位置。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刘公公应了一声,行了礼,然后退了下去。
在临踏出椒房殿之际,刘公公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顾震。
顾震还是静静地站着,挺直的背影,宛如一株迎风而立的树,纵然风雨如晦,也丝毫不具。
刘公公一时之间也说不清楚心里是什么滋味,脚下却未迟钝,很快便离开。
其实,多年的配合让顾震心里很清楚,刚才刘公公的担心是什么。
毕竟,文帝此举是要让皇子之间相互猜忌,到底是谁泄露了消息。
而他会是文帝用来对付几个不争气的儿子的一柄利刃,一旦那几位皇子知晓此事是他捅出来的,自然会找他麻烦。
可这已经不是他可以选择的了,如今皇帝的命令他不得不遵从,而他如今的忠心耿耿在即将到来的新王面前,就是一个谄媚小人,以后会不得重用。
刘公公正是担心这一点,才用那样的眼神看他。
可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是他作为臣子应该的义务,至于以后,现在考虑不了那么久了。
皇帝本来已经对他起了疑心,觉得他不再如之前的鞍前马后,鞠躬尽瘁。
如果再这样懈怠下去,顾震很清楚,或许等不了新王登基,他就会成为一个弃子。
所以,现在先保住自己的饭碗,以后再筹谋吧!
文帝静静地等着皇子们的到来,他睨了一眼沉默着的顾震,突然觉得自己是否太苛责这些跟着出生入死的大臣们了?
要知道,现在的皇子们都是一群快要失去理智的饿狼,为了能够得到那位置,早就不会顾及大臣们的死活。
顾震虽然身为锦衣卫使,是担负着保卫他安全的重要职责。
可事关皇子,他一个大臣即便懈怠一些也可以理解。
是,说好听一点,他是忠心耿耿的臣工,不可能去抗衡那些皇子。
因为一旦皇子真的出了事情,他们这些臣工就是背黑锅的人。
“行了,你下去吧。”文帝叹了口气:“我知道你们的想法,都怕站错队,到时候可能没什么从龙之功,还会成为刀下亡魂。”
顾震连忙跪了下去,匍匐在地:“陛下,微臣错了!微臣不应该辜负陛下的信任,让陛下对微臣失望了!”
文帝摆摆手,并没有接受他的歉意:“不是你错了,是朕太犹豫不决才造成如今的局面,朝堂上人心惶惶,各种拉拢、恐吓、规劝甚至是下黑手比比皆是,朕不是没看见,其实很清楚你们的担心和抱怨。”
顾震没再说话,他很清楚,皇帝这是在向他透底了。
“可这朝廷就是这样,为了天下苍生能够得到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