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皇郁红渊与前太子郁白湛未有所争,然,其下人心浮动、惶惶不安。

一只只信隼协着无数的密函,自北燕边城小室而出。

安平六年,夏帝罗格举兵南下,金军未有应敌,其守军便已将棣城城门大开,以迎夏军。

棣城、储阳关、铁平、景盆……

百人、千人、万人、十万人……伴随行军,夏字旗的队伍一路壮大,破竹势行直指金皇都。

一年后,金皇都破,金哀帝郁红渊陨。

历时百年,自康王朝之后百年分裂的格局终于稳定,夏之一字彻底篆刻在了东大陆的全部土地上。

安平七年冬月,祭坛高耸,红毯铺地,侍者颂文、乐者赞礼。罗格着墨色华服,十二玉旒冕冠,簪玉灼灼,一步步登上那历时百年却再没人有资格登上的高坛。

燔柴炉内升烟,青缕烟气袅袅而上。

祭天。这是东大陆的人们不知道还有西大陆、异族、神明之前,在万年前的第一任王朝--“央”--时,便流传下来的传统。只是之后逐渐意识到那些诡谲的神秘之物的存在,便演变成了只有当王朝再次统一或国家空前繁荣时,才有资格由当朝皇帝主持举行的盛大而古老崇高仪式。

罗格跪于拜位,手奉三香,待司仪将祭天诏书置于炉内焚烧殆尽后,便又向祭坛之后渺茫无际的天地再行拜礼。之后,将手中的长香插入余灰。

旁边的侍者将早已备好的锦帛置于炉火,两道的歌者高声颂文--

焚帛焚锦,告香火昌盛。

祷歌祷文,祈国泰民安。

待诸事皆毕,主持者一句“礼成。”。罗格起身,接过流传至今的碧色玉玺,其上异兽舞爪张牙尽显威严,下刻八字——

“受命于天既寿永昌”

罗格将其捧于手心,缓缓转身,虽未见其下众人神态如何,但只消觉察凝于他身上与双手之物的目光便可知是如何狂热了。

至此,夏帝罗格,便是这大陆广袤土地上唯一的皇。

然,这忍辱多年,一朝得势的少年帝王脸上,却没有丝毫喜色。

东大陆已然一统,但常年战乱积累下的创痛亦不能忽视。对新王朝的决策者并不熟悉的金国余民总是心存不安;食粮不足,不能保证能否平息饥年的暴动。更何况还有还未落网的郑氏遗族虎视眈眈……此刻,比起昭告天下,土地一统更加重要的,是巩固夏国的统治并收拢人心。毕竟罗格并不希望父兄的努力付诸东流。

将玉玺单手举平的少年向已经认识了两年的神秘存在道:

“阿莱尔罗伊,我同意了。但,有一个条件。”

跟在罗格身边已经两年了的阿莱尔罗伊基本快要耗尽了耐心,听他终于有同意的迹象,赶紧道,“你说!”

“治好我的眼睛。”罗格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却听阿莱尔罗伊大笑道,“这还不容易吗?!”

下一秒,源自于不知何处出现的巨大疼痛席卷了罗格全部的感知,然而这几乎足以杀死任何人的痛苦只出现了一瞬,在罗格因为痛苦而失去意识之前,立刻有被充盈的清凉感觉抚平了躁动。

一旁的阿丘利塔似有所觉,隶属于魔塔的法师震惊而狂热地看向罗格的背影。

“……”罗格空出的手捂上双眼。

“主子?”罗格脸上明显纠结的神色引起了凌卫的注意。然而,待罗格将手移开之后,陪护他身边多年的守卫却只余下了惊喜和震惊,“主子!”

临近之人听见了躁动,也纷纷转来视线。

“允留?”高潇因为礼制,现在不能立刻位置,只将疑惑的目光转至凌卫,“怎么回事?”

罗格放下因为眼睛被许久未见的阳光而被刺激得几要落泪而下意识遮挡的手。

“祖母,无事。”他回身向高潇,没有过于激动的神色,只是平静地阐述事实道,“只是孙儿能视物了。”

见到罗格与往昔不同的灿金双瞳,被验证了心中猜想的阿丘利塔,双眸中炽烈的情感已经不是激动所能形容的了。

亲眼见证「命运」的流动,这对作为为此奉与一生的法师而言,是何其幸运的一件事啊!

看见罗格双眸中消散的迷雾,取而代之的是比泉水更加清晰的明澈,即便是身居高位多年的高潇对此也难掩震惊,“这……”

祭天之时,出现如此奇迹,无疑给了因为国家刚统一而不太安定的百姓们一颗强心丸。如此,皇帝承天景命的消息便迅速扩散到了全国。在长久的动荡之后,终于获得了平静的人们,翘首以盼着这位在祭天之时,获得奇迹眷顾的帝王的英明决断。

但高潇却从未相信会有如此奇迹。在五年前便已经失明了的人,竟突然在一瞬之间获得了视力。如果不是这一切都被她亲眼所见证,那么高潇对这种事情只会嗤之以鼻。但她还是难以相信眼前的事实。

牵着年有九岁的罗杰坐于下手,高潇看着罗格不同于过往的灿金色双瞳,待支开侍者,有凌卫与班塔尔把守周边后,她才向端坐着的罗格问道,“究竟怎么回事?”

与记忆中相比更苍老许多的老妇人目光凌厉关切。这是现存在世,他为数不多的、血脉连接的亲人啊。

罗格心中悲伤却也欣慰,自己还有亲人存活于世,但很快,他的视线便被高潇身边的孩子吸引,“罗杰?”

灰袍青衫的小少年向坐于上首,已经换回常服的罗格行礼,“见过皇叔。”

当初在林氏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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