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掐得刚刚好,在计缘和嵩仑到了墓丘山脚下的时候,天边刚好残余晚霞的光辉,整个墓丘山在两人眼中阴风阵阵死气大盛。
这里好几座山头,有的墓冢宽敞豪华,也有密密麻麻的普通小坟头,盖因为在当地人眼中,这里风水极佳,当然一些权贵的墓冢肯定占据了最好的山头,也不会那么拥挤。
因为不乏一些达官贵人葬在这里,所以早年这里是有一些专门的守墓人的,但这些守墓人没多少长命的,久而久之就没人敢在这里守墓了。计缘和嵩仑站在山下的时候,整个墓丘山安静得有些诡异,就连远方深山中的兽吼声和鸟鸣声都没有,好似连动物都知道晚上要远离这里。
“嵩道友,你打算如何擒住尸九?”
计缘询问一句,嵩仑抚须看向天空一侧,然后回答道。
“此地藏风聚水之势早已被那孽障悄然改成了聚阴生邪的格局,今日月圆之夜,那孽障定会现身月下修炼,届时我便会以镇山法制住他。”
计缘点头之后也不多说什么,两人漫步上山,经过一座座坟冢,身形也逐渐消失不见。
夜渐渐深了,墓丘山上一轮圆月高挂,在这万籁俱寂之中,有一道呈现灰白的光从墓丘山其中一座山顶上冒出来,随后其中出现了一名身形高过常人至少一个头的魁梧男子。
“嗬……”
男子扣住吐出一道灰白光芒,随后这光就朝着周围山头弥漫,逐渐使得周围山头的死气凝聚,并幻化成一个个高台,上头还插着巨大的旗幡,形成一种特殊的阵势交相呼应。
月光挥洒下来,将死气弥漫的墓丘山镀上一层银辉,居然还有一种特殊的美感,而尸九盘坐在其中,竟也有一种淡淡的神圣感。
在死气也因为大阵和月华被改变形态之下,一般人还真看不出尸九这是在修炼尸道乃至邪术,而站在另一处空旷山头上的嵩仑则已经面露冷笑。
在一旁的计缘眼中,嵩仑手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根细细的金针,那金针才一显现,尖端的锋芒就已经扰乱了附近的死气。
“谁?谁敢窥探我修炼?”
尸九沉闷的喝问声传递开去,视线扫向稍远方的一个山头,他能感觉到那边有锋芒显露,心念一动之下,那山头地面“砰”“砰”“砰”“砰”的炸开,有四个魁梧的僵尸从地下跃出。
“吼……”“吼……”
僵尸的吼声嘶哑,却比任何猛兽都要恐怖,四双泛红的眼睛盯着山头方向,在夜间的雾气中,隐约有一个人影显现,其人右手往前摊举,视线对着尸九所在的山头。
“孽障,束手就擒饶你不死!”
嵩仑怒斥的声音才起,盘坐的尸九当即脸色大变。
‘师尊!?不好!’
几乎是下意识的反应,尸九身子还没起来,双臂就已经猛然举到胸前。
“噗…..当……”
一道细细的金光几乎在同一时刻穿透了尸九那白玉般的左掌,然后被右手捏住,露出那一根灵光闪烁的金针,尾端被右手死死捏着,而前端尖锐处已经钉在尸九胸口,发出一声金鸣。
“嗯?”
嵩仑略微诧异一声,金针居然没能直接透入尸九的心窍?
“轰~”“砰……”“砰……”“砰……”……
在嵩仑诧异的下一刻,墓丘山一个个幻化的高台全部炸开,一杆杆原本虚幻的旗幡居然化为实体,纷纷插落在山头,一片片灰蒙蒙的颜色顷刻间笼罩山野各处。
“吼~~~”“呃啊~~~”“啊……”
各种诡异而恐怖的吼声从中透出,无数虚幻的冤魂厉鬼,一个个身形魁梧的邪尸,从地面和各处坟冢中化出,而尸九本人的右手死死攥着金针,同金针对抗,一面防止它穿入心窍所在的位置,一面已经早已遁入山中。
“孽障,敢对我出手?”
嵩仑这一声怒吼传遍山野的时候,墓丘山那边到处都是“轰隆隆……”的爆炸声,一杆杆旗幡先后炸裂,无穷死气和尸气将整个墓丘山拖入阴邪鬼蜮。
不断逃遁的尸九听到嵩仑的声音更是心有恐惧,逃遁的速度下意识更快了几分,同时金针带来的钻心痛苦却越来越强,自从变成如今这模样,他已经很久没感受到痛觉了,没想到今天一体验,就好似要把他生生痛死。
‘师尊怎么会知道我的,他不是该认为我早就死了么,他怎么找到我的!?’
尸九心有恐惧,哪怕不止一次想过如今的自己或许并不逊色于曾经的师父,但直接面对对方的时候却根本提不起对抗的勇气,一心只想着逃跑。
计缘和嵩仑都被牵扯在墓丘山的大阵之中,那一面面邪异的旗幡自爆,爆发出了无穷的邪气,其中出现了数之不尽的尸和鬼,看着虚虚实实,但一接触却又全都是实,死气邪气排尽了周遭灵气,更是同月华关联,好似漩涡一样将墓丘山的一切牢牢锁住,而阵眼阵脚早已经全都自毁,如今的大阵就是在消耗,不惜消耗一切,以爆发足够的力量来牵制住嵩仑。
“砰……”“砰……”“砰……”
计缘身边,一道道法光随着嵩仑每一次挥袖或者拍击闪过,成片成片的厉鬼邪尸化为虚无,每一次都扫去这大阵中大量的阴邪之气。
看似此刻可能让尸九跑了,但嵩仑却半点不急,准备以此刻这种相对轻柔的方式,扫净这墓丘山的所有邪气,而计缘更是不急,他相信嵩仑不会让尸九跑了。
片刻之后,整个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