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初的北方大地,依旧寒冷,冻的人瑟瑟发抖。
寒风刮过,天地间依旧一片寂静。唯有点点绿色顽强的钻出了地面,点缀着大地,带来了春的希望。
长子县西二十多里处,有一小镇,镇名大南。大南镇不大,两百多户,千余人。
俗话说: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大南镇背靠着发鸠山,资源丰富,加上田地虽然不多,但是也算肥沃。
勤劳能干的大南镇在太平盛世里,就算不富足,那也应该过着安定温饱的生活。
可大南镇的贫穷却在长子县里属于头一号,甚至已经达到了让人一听色变,不敢踏足的地方。
甚至有句传唱的童谣:“嫁女不嫁大南男,娶妻不娶大南女。”
就足以说明附近百姓对大南镇的看法了。
大南镇落到今天这般地步,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在大南镇西边发鸠山上,盘踞了一伙土匪。
匪号‘一只眼’的大当家其名不详,于十年前在发鸠山上落草,大南镇以及周边的村落就倒了霉了。
十年前,大南镇还是一个有户六百多,人口三千多的大镇。只十年功夫,就凋落至此,可见一只眼率领的这支土匪残暴,残忍的破坏力了。
官府也不是不想剿灭这支土匪,长子县衙门,潞州府,甚至是河东道,都派兵前来围剿十数次,奈何发鸠山山形险峻,易守难攻。
一只眼又极其狡诈,官兵来得多了,土匪就往大山里一钻,你连人影都寻不到。
在搜寻时,只要你一不注意还得挨上冷箭、陷阱等丢了性命。
官军来得少了,不但剿灭不了土匪,反而成了给一只眼送装备的运输队。
所以,十数次剿匪,皆无功而返。
此消彼长,一只眼每经历过一次围剿,声威便壮大一次。到了现今,已经是一个拥有五六百人的大寨了,在潞州乃至河东道,都算是排得上名号的悍匪了。
三月初八这天午后,大南镇来了一支队伍,这支队伍很是奇怪。
说他们是军队吧,可是足足赶了一百多辆的马车。可你要说他的商队吧,马车前后又有数百骑身穿各色布甲的精壮汉子,手持各种武器。
大南镇百姓惊疑不定的看着这支奇怪的队伍,纷纷在心里猜测,这支队伍来大南镇要做什么?干什么来的,剿匪?还是行商?
行商不可能,大南镇通往西边的官道被土匪截断数年,已经荒废长草了。
再者说,大南镇都穷得叮当响了,人均一条裤子都做不到了,何来的钱和货,既然都无利可图了,值得这么大的商队过来?
剿匪也不像,虽然这次队伍比以往来的军士都要显得精良。可以往哪次来剿匪的军队不是打满了旗号,声势浩大的前来,而且让人一看就知道是所属于何处衙门。
可这支奇怪的队伍居然连一面旗帜都没有。
按走南闯北见多识广,即当过府兵,也做过衙役的吴老二断言,这不是军队,至少不属于所知的任何一支队伍。
这次队伍既不喧哗也不扰民,而是径直的穿过大南镇,在西边的一个枯草丛生,原大南镇的晒谷场上停了下来。
事出反常必有妖。
大南镇的百姓深受土匪之害久已,留存下来的人也都有了独特的生存之道。
那就是各自回家,紧闭屋门,不闻不问。
“安营扎寨。”
随着一位少年的一声令下,整个队伍有条不紊的行动了起来。
这支队伍正是张博率领的野营。
二月初六这天,野营就被赶出了洛阳城,踏上了不一般的征程。
两百精壮辅兵,几乎人手一辆的马车,车上载着满满当当的物质。
六百余名正兵,人手一匹高头大马,身穿布甲手持精良武器。
只是野营又被去除了万骑的番号,现在完全是属于无人管束的存在。
没有了番号,自然也没有旗帜可打。这也正合了野营上下的意,头上没有上司指手画脚、贪功索贿,要多自在就有多自在。
张博等人经过商议,为了好区分各旅,在各旅的原本灰色的战甲和布甲上加了各色条纹。
张博的亲卫队着黑色条纹,雷万春的纨绔旅着黄色条纹,南霁云的先锋旅着红色条纹,张巡的无锋旅着紫色条纹,西门庆的开山旅着蓝色条纹,张羽的飞羽旅着绿色条纹,后勤旅着银色条纹,辅兵着白色条纹。
值得一提的尤世可的货殖府,除了武大领着的一伙亲卫外,还有二十名商贾子弟,包括阿喜、阿福等十余名机灵的大小伙子,还将货殖府升格为货殖旅。
货殖旅除了互通有无外,还被赋予了一项重要的任务,那就是情报!
也因此,尤世可喜得鼻涕泡直冒,大呼英雄总算是有用武之地了。
至此,尤世可也算彻底的融入到野营中,一心一意的为野营谋发展。
野营出了洛阳,在二愣子山剿灭了一伙十余人的剪径蟊贼。
在三姑娘山团灭了一伙二十余人的山贼,结果自身阵亡一人,伤了七八人。
在四嘎子山进攻一伙三十余人的土匪时,虽灭了对方,却付出阵亡两人,伤二十几人的代价。
剪灭三伙小蟊贼,自身却付出了阵亡三人,伤数十的惨重代价,这让野营上下都陷入了悲痛和反思中。
对于当兵吃粮和谋个出身的江湖草莽来说,打战死人是在正常不过的事了,况且野营的待遇、抚恤和升官,都是首屈一指的,那么似乎也没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