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飞羽早就料到宋鲁会问他这个问题,而很显然,这个问题也是他能够取得宋鲁及宋家信任的第一步。
可是他只能苦笑着,答道:“宋叔,在下的师承,时机未到,在下实在是不好合盘托出。还请宋叔见谅。”
宋鲁沉吟着,说道:“这个问题,对你我来说,都很重要。”
“我明白!”罗飞羽答道,“不过在下并非出身于某个隐秘的门派,这一点宋叔大可放心。”
宋鲁呵呵一笑,不置可否,换了个说法,“小兄弟修炼的功法,虚虚荡荡,宋某也看不出底细。”
这么说,其实还是在说罗飞羽底细神秘,让宋家无法放心。
罗飞羽说道:“宋叔和宋兄乃是爽快人,在下也就明人面前不说暗话。在下现在一无所有,实无法奢谈与宋家精诚合作。只是随着杨广折返洛阳,南方正是风云激荡之时。值此乱世,无论是自保,还是保一方平安,都不得不积极进取,逆水行舟。”
“嗯!此话在理!”宋鲁点头赞道。
宋师道插话问道:“罗贤弟说是要返回扬州,莫非是想在扬州有所作为?”
罗飞羽点头答道:“是!只是当前很多事扑朔迷离在下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眼前能看到的,就是竹花帮。”
宋鲁沉吟道,“扬州和竹花帮的事,宋家不好出手。”
罗飞羽说道:“这是当然。在下只是希望得到宋家在情报上的支持,尤其是关于洛阳朝堂上独孤阀与宇文阀之间的争斗,以及扬州周边各势力的动向。另外还有宋家的一个承诺,一旦扬州发生剧变,而在下又事有可为,能得到宋家的支持。”
在宋鲁和宋师道相视一眼,沉吟不语时,罗飞羽接着说道:“那个时候,才是在下有资格与宋家谈精诚合作的时候。”
“好!”宋鲁一口答应下来。
“多谢宋叔!”罗飞羽站起身来,躬身一揖。
宋师道很坦率地说道:“罗贤弟提的这两点,对鄙家来说……”
罗飞羽笑道:“我知道,这对宋家来说,算不上什么。可是对我来说,这却是雪中送炭,极大的助力。”
宋鲁站起身来,哈哈一笑,“小兄弟的确是个爽快人。”
罗飞羽也跟着站起身来到谢过宋鲁,即由宋师道陪着出门。
夜深人静,月朗星稀。
这里是宋家的产业,又是大花园一样的庭院,高大的树木,加上种植的各色花卉,幽静之中,弥漫着幽香。
宋师道陪着罗飞羽,漫步而行,沉默中带着几分忧思。
罗飞羽问道:“宋兄可是担心?”
宋师道长叹一声,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而是问道:“罗贤弟与香家结怨,就不担心香家的报复?”
“担心也没用。”罗飞羽答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也就够了。”
宋师道感慨道:“贤弟还真是豁达得很。香家与巴陵帮势力盘根错节,十分庞大。经营的是青楼,赌馆,当铺,可谓生意兴隆,财源广进。此番贤弟搅黄了香家东进的大计,势必会遭至香家的报复。贤弟虽然豁达,但是也不可掉以轻心!”
罗飞羽深吸一口气,拱手说道:“多谢宋兄提醒。我会万分小心的。有关巴陵帮和香家的资料,宋兄可否赐告?”
宋师道说道:“巴陵帮帮主“烟杆”陆抗,帮内称之为大当家。二当家萧铣,为人气度不凡。三当家赵宇,精于组织筹谋,乃是大当家陆抗手下最重要的谋士。香家家主香贵,则是陆抗座下四大高手之一。但是这么多年来,香家的青楼赌馆生意做得风生水起,声势竟然有盖过巴陵帮的势头。”
“那陆抗难道就不怕香家势力尾大不掉?”罗飞羽问道。
“他当然不会放心。”宋师道答道,“但是香家背后,就是杨广,巴陵帮就是靠着香家的这层关系,才有今天这般声势,名列天下八帮十会的第二宝座。他即使忌惮香家,也不得不暂时忍气吞声。”
罗飞羽嘿嘿一笑,“现在杨广气数将尽,巴陵帮内部的争斗,只怕也要浮出水面了。不是香家暗中下手,除掉陆抗,就是陆抗会夺了香家的这盘大生意。”
宋师道停了下来,扭头看着罗飞羽。
罗飞羽问道:“怎么,这么说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宋师道摇头答道,“为兄只是很好奇,贤弟看任何问题,总是能一针见血,直达问题的核心本质。由香玉山东下扬州,夺取竹花帮赌场,而推知宇文阀面临着大麻烦。现在又由为兄这句话,而推知巴陵帮内部争斗将起。”
罗飞羽打了个哈哈,连声谦逊。自家事自家知。他能知道这些,一半的确是上一个世界里二十多年的争斗带给他的宝贵经验,另外一半,实则是他知道这个世界的本来运行轨迹,知道一种可能的结果,然后倒推回来而已。
当然现在这条时间线已经开始发生变化,就不一定会继续沿着那条原本的时间线,继续那么发展了。
他沉吟着,跟着宋师道往前漫步,一边听宋师道介绍巴陵帮和香家的重要人物。香玉山是香贵的幼子,可是香贵的长子和次子,竟然连宋师道也知之不详。
那次护卫在香玉山身后的两人,使剑那人素衣儒生解奉哥,三十八招掩月剑法,被誉为南方后起一辈中的用剑大家。那位杵着齐眉棍的,则是“牛郎”祝仲。自创牛郎一百零八棍,变化多端,在南方武林亦是名声鹊起,同样是年轻一代中的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