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门缓缓打开,无声无息。
罗飞羽伸手召来齐遂笠三人,低声说道:“江边码头上的情况,我们一无所知!你们带着队伍上路,我先行一步,去搞清楚江边码头的情况!记住,一路上,不得喧哗,违令者,斩之!”
齐遂笠,钱德胜,郑孝胥,可都是偏将,罗飞羽还是齐遂笠临时任命的校尉,品秩上低了一级。
可是现在,罗飞羽的话里,却透出一股强大的自信,以及让他们不敢反驳不敢拒绝的威严。
五千残军,还带着能走得动的轻伤员,排成队列,出南门,往江边码头赶去,井然有序。
罗飞羽刚才的话,很简短,很清楚,也让这些兵卒心里充满敬畏。
他们不认识罗飞羽,但是能够让三位偏将服服帖帖,能带着大家一起逃命,总比那个通守大人要强得多!
一出城,罗飞羽就撒开腿,迅若奔马,沿着宽阔的大道,往江边码头奔去。
体内真气流转,越跑他就越觉得全身舒畅,速度也越来越快。
夜风迎面呼啸而来,让他口鼻呼吸不畅。他索性憋着一口气,想试试看能憋多久。结果奇妙的事发生了,体内真气轰然一声!如同点燃了一般,加速流转,他就这么一直憋着气,竟然也不感到气闷!
双脚脚板底的涌泉穴,骤然变得一冷一热,冷热气息,蜂拥而入,在腹下气海处交汇,形成冷热气息交缠在一起的漩涡,如同甘霖一样!再回到双脚脚板底的涌泉穴。
这种状况,实在是爽极了。
他一步跨出,足有丈许,感觉身轻如燕,如同在御风而行一般。
从历阳到江边码头,足足有二十多里路。当罗飞羽见到远处的片片灯火时,还意犹未尽。
他刚才完全沉浸在御风而行的玄妙境地之中,没有感知到时间的流逝,现在就不知道自己到底花了多长时间,就从历阳赶到江边码头。
码头的情形,一团糟,罗飞羽看到第一眼,就心里暗叫不妙。
没有船停泊在码头上,倒是有十多艘大船,此刻都停在距码头一箭之地的江面上,也不离开,也不靠岸,不知道怎么回事。
围拢在登船码头,是黑压压的人,人声鼎沸,火把把四周照得如同白昼。
罗飞羽心生一计,快步奔过去,大声喊道:“历阳急报,通守大人何在?”
这一声喊十分有效,围得水泄不通的人群,立时让出一条通道来。罗飞羽快步通过,却被一群人拦住去路。
为首的,是四个人,与码头那边的一群人对峙着。
只是扫了这么一眼,罗飞羽就明白了,即使逃到江边码头,这位历阳通守赵砺,仍然与手下的兵卒产生了矛盾,以至于僵持在这里。
“历阳急报?什么急报?谁派你来的!”有人手按刀柄,沉声问道。
罗飞羽高声问道:“通守大人何在?”
四人眼神交流,对面那群人里,立即有人高声喊道:“通守大人在此,还不放人过来!”
拦住罗飞羽的四个人,却丝毫没有让路的迹象。罗飞羽看了他们一眼,朗声说道:“四位将军,何不一起去见通守大人?历阳,固若金汤。”
这只是暂时安他们的心。
这句话,对面的人显然也听到了,历阳通守赵砺立即在众人面前显出身来,腰杆也挺了起来,气势十足,喝道:“还不快一起过来,共商大事。”
拦路的四个人,应该就是四位骑兵偏将,与历阳通守赵砺手下的亲兵对峙。现在历阳无恙,他们的气势也就自觉矮了一头。
罗飞羽回头看了一眼,轻声提醒道:“四位将军,带上你们的亲兵,一起去见通守大人吧。”
他伸手拨开四人,直接擦身而过。四人如梦初醒,立即带着各自的亲兵,紧跟着走了上来。
罗飞羽这是缓兵之计,缓的是总管赵砺。
江中的十多艘大船,显然是听令于赵砺的。要是没把握好,这些船径直离开,即使杀了赵砺,那也是满盘皆输。
果然,原本剑拔弩张的情势,一下子就缓和下来。总管赵砺,四位偏将,各自的亲兵,虽然还是相互戒备,却能够在一起,相安无事。
“报通守大人,江淮叛逆攻城未果,已经不再攻城,开始退却。”罗飞羽禀报道,“下官为齐偏将下属,赵偏将派下官连夜前来禀报总管大人。”
“江淮叛逆退却了?”总管赵砺惊喜交加,有些不可置信。
“是!”罗飞羽答应得很肯定。
赵砺看着四位偏将,问道:“你们怎么看?”
他们四个人还在踌躇着,罗飞羽说道:“赵偏将说,通守大人率军明日入城,声势浩大,会被全城上下当做援军赶至,必能鼓舞士气,打击叛逆信心。”
赵砺连连点头称是。四位偏将也觉得这样甚是合适,立时大觉赵偏将考虑得周全,不但守住了历阳城,还把总管大人率军逃离的事,当做率援军赶回去,可谓两全其美。
如此计议已定,四位偏将手下兵卒,也就不再围拢在一起,而是各自散去。停泊在江面上的十多艘大船,也在得到赵砺的号令后,靠泊在码头上,静待黎明。
罗飞羽这是把双方都给瞒在鼓里。等到齐遂笠三人率步卒五千赶到,他才会道出实情。
通守赵砺踌躇满志,对罗飞羽这个假消息,深信不疑。罗飞羽从四位偏将口中,终于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不由得摇头苦笑。
原来总管赵砺要先把几十车金银细软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