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飞羽的确是在独孤凤耳边低语。
黑暗之中,独孤凤低低地“嗯”了一声。她抛却了羞怯和矜持,紧紧地拥着罗飞羽,不再那么冰冷冷地拒人于千里之外,而是变得热情似火。
在这个事上,罗飞羽就是个中老手,头一低,就顺势而为。
良久之后,独孤凤才幽幽地长吁一口气,幽幽说道:“你的胆子可真是越来越大了。”
“那可不是!”罗飞羽答道,“你祖母是不是已经发现我们之间的事了?”
“你怎么知道?”独孤凤在罗飞羽怀中不安地扭动一下,问道。
罗飞羽低声道:“直觉。”
独孤凤把头埋在罗飞羽怀中,低声说道:“她……的确是已经知道了。”
“等到她看到你出手,就更明白了。”罗飞羽说道,“我需要为你做些准备,这样明天才能让你看到披风杖法改成的剑法。”
“你……这是什么意思?”
“来吧,这个事,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罗飞羽说道。
即使是在黑暗之中,独孤凤还是羞得不敢抬头。她也没有抗拒,不再那么扭捏,只是默默地无声地配合着罗飞羽,任他施为。
上一次,她是在与影子刺客硬拼过后,恰逢修习碧落红尘的大关口降临,以至于控制不住体内的真气,差点因此而走火入魔,功力全失。她是在迷迷糊糊之中,由罗飞羽为她疗伤。
这一次,她就是完全清醒的,还是在自个儿的闺房里,意义就完全不同。
过不多时,窸窸窣窣声过后,独孤凤一声惊呼,然后就戛然而止,一切就隐没在如水的夜色之中,无声地荡漾着,波动着。
……
天色未亮,罗飞羽就来到练武场。
他是直接从独孤凤绣楼那里来到这里的,这个时候再回去客房歇息,已经没有必要。
练武场四周的灯笼,在晨风中摇曳着,灯光忽明忽暗,却没有一盏灯熄灭。
在江都的时候,不管多忙,罗飞羽都是这个时点起来,进行每天的功课。即使有真气内劲,他也没有放松身体的锤炼,这是保持力量的根基,马虎不得。
他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事情中,没有注意到天色渐亮,也没有注意到练武场四周已开始有人走动。
这是婢女仆妇在忙碌,收拾道旁的灯笼,打扫落叶。
独孤凤来到练武场时,罗飞羽正好收刀。
“神医!”独孤凤微微躬身,礼貌周到。
在后花园里到处都有婢女仆妇时,独孤凤一本正经得似火是另外一个人似的。
罗飞羽也很配合,表面掩饰工夫做得非常到位。
“一夜之间,你的刀法里,披风杖法的影子又少了一些。”独孤凤说道。
罗飞羽哈哈一笑,伸手道:“请借宝剑一用。”
他接过独孤凤地过来的长剑,拿在手中,掂量几下,随手挥舞着。
独孤凤大为惊讶,问道:“你是练过剑的吗?你的手法,深得握剑的诀窍啊。”
罗飞羽摇头答道:“我没有练过剑,是因为我认为剑过于阴柔,始于女子使用。还是刀更为适合我一些。”
“这当然只是错觉。”独孤凤说道。
“是的。”罗飞羽答道,“老太太自创的披风杖法,刚柔并济,软硬兼施,深得阳刚与阴柔相生相克互生互灭的之道。故而化为刀法或剑法,虽然以阳刚或阴柔为主,却不是一味阳刚或阴柔,而是可转化!”
独孤凤露出思索的表情,说道:“你的意思是……心法真气也可以在阴阳之间随意转化?”
罗飞羽点点头,说道:“正是如此!你先看着,我试试剑法!”
话音未落,他就踏出一步,手中长剑也就顺势递出。
这正是披风杖法的起手式,只不过罗飞羽是以剑为杖而已。
一遍走下来,他紧接着第二遍,手中招式开始有了些微的变化,更适于用剑。
一遍又一遍,独孤凤在一旁看得很是专心致志。直到罗飞羽停了下来,她也看明白了所有的招式变化。
罗飞羽把宝剑递还给她,说道:“你可以试一试。切记一开始要慢,但不要停。诀窍不在于招式,不要拘泥于具体的招式,而是心法!真气内劲流转畅顺,招式就是自然而然就可以随心法而变!临阵对敌,心法转换,阴阳转化,招式不变,却更无迹可寻。”
独孤凤接过宝剑,凝神站立片刻,在心里默默过一遍刚才所见,终于踏出第一步。
这一步踏出得很缓慢,打下的就是一个和缓的基调。手中的长剑,也随着步伐而舞动,不像是在练武,而像是在舞剑,为娱人娱己而舞,重点是舞,而不是练剑。
罗飞羽就在一旁看着,很有耐心。
他毕竟不是使剑的,而是用刀的,在琢磨剑法时,其实比琢磨刀法要吃力些。现在看独孤凤练剑,就一眼可以看得出来,独孤凤是用剑的!
这种手感,不是一时感悟可以替代,而是需要长期浸淫在其中,才能体会得到。就像罗飞羽在握着绣春刀的时,这种熟悉的感觉,就不是手握着宝剑时所能比拟的。
一遍练习下来,独孤凤使出的减法,就跟罗飞羽施展出来的,有些细微之处的差异。
这样就对了!
罗飞羽所说的,精髓就是招式并不重要,心法,真气内劲的流转,才是关键。
这个诀窍,显然独孤凤是领悟到了。这也足以说明,独孤凤天资卓绝,能够在独孤阀的小一辈中脱颖而出,不是侥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