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老者哈哈一笑,提起酒壶,给罗飞羽和自己斟满,举杯相邀说道:“绣衣春当霄汉立,彩服日向庭闱趋。天下间现在到处都是背着绣春刀的江湖人物,可是又有谁能做到像总管这样,翻云覆雨,拯救万民呢!”
话音未落,他就一仰脖子,一饮而尽。
罗飞羽微微一笑,也是一饮而尽,说道:“原来前辈真的认得我。奇怪,我怎么从来没有见过前辈。”
“你当然没有见过我,我也是第一次见到你,但是我却认得碧落红尘,还有这个。”那人说道,让罗飞羽稍候,站起身来,转到里间。
片刻之后,他转身回来,手上拿着一卷画卷,在罗飞羽身前展开来。
画卷上,赫然就是罗飞羽的画像,身背绣春刀,脸上带着微笑,正在回头看过来,笑容温旭,自然而不造作,英气勃发,却又蕴含着一股似水柔情。而这幅画的背景,则正是洛阳的天津桥。
这副画像没有落款。罗飞羽愣愣地看着画像中的自己,已然明白过来,轻叹一声,说道:“这副画像……她怎么会给前辈呢?”
那人收起画卷,狡黠一笑道:“尤老婆子让凤姑娘为老夫画的,一看这副画像,你们两个年轻人之间的那点事,老夫一眼就看出来了,尤老婆子自然也看出来了。”
“尤老前辈没有责怪凤儿吧。”罗飞羽问道。
那人摇头道:“尤老婆子都已经是人老成精了,看破不说破,又如何会责怪。不过你小子倒是有本事,连尤老婆子的掌上明珠都被你给偷走了,老夫都要敬佩不已啊!”
罗飞羽抬头看着他,说道:“前辈与尤老前辈的似乎关系匪浅啊。”
那人哈哈笑道:“那是当然!老夫当年对独孤阀颇有大恩,不然此次在洛阳,尤老婆子如何会为老夫出面,出手惊走了阴后祝玉妍那个婆娘。她还跟我说,天下间只怕只有你才能治好我的内伤旧疾,还让凤姑娘画了这么一副画像给我,让我来找你。”
“前辈来找过我?”罗飞羽惊奇问道。
那人点点头,答道:“我去过江都,去到巴蜀,然后到九江,可是你这小子不好好在江都呆着,整天到处跑来跑去的,还行踪飘忽不定,害得我屡屡落空。”
罗飞羽站起身来,深深一揖道:“请问前辈是……”
那人就大大咧咧地坐在方椅上,看着罗飞羽如此礼到,甚是欣慰的样子,答道:“老夫鲁妙子,倒不是老夫倚老卖老,即便是宁道奇在此,也得恭恭敬敬喊我一声鲁老师。”
罗飞羽坐了下来,缓缓伸手,三根手指搭上鲁妙子的手腕。鲁妙子大为愕然,不过也没有缩回手,而是任由罗飞羽施为。
他是没想到,罗飞羽说出手就出手,什么都不说。旋即他双眉一动,脸上显露出惊奇的神色来。
罗飞羽三根手指度过来三道真气,柔和中正,灵动如小蛇,在鲁妙子体内经脉游走,然后又倏然从手腕穴位钻出,回到罗飞羽手上。
罗飞羽这一手隔空操控真气,熟稔得如同自己体内运气那样,十分神奇。
只是罗飞羽脸上神色颇为凝重,沉吟片刻,罗飞羽说道:“前辈这是被天魔功所伤?”
鲁妙子大为哑然,满脸震惊,问道:“你……连这也辨认得出来?!”
罗飞羽笑道:“前辈这是想复杂了。阴葵派传人曾在江都刺杀我麾下大将军李靖,我曾为他疗伤,故而知道阴葵派天魔功伤人后的经脉境况。只是前辈这伤,一来时日甚久,二来一直为前辈运功强行压制,天魔功劲力已然侵入到脏腑之中,祛除起来恐怕要多费些时日。”
鲁妙子完全没有失望的神色,而是大喜过望,带着点不可置信,问道:“你……真的可以治好我的旧伤?我这伤,可是连散人宁道奇都束手无策的!”
罗飞羽淡然说道:“我的修为当然比不上散人宁道奇老前辈,但是尺有所长,寸有所短,我既然能治好尤老前辈的旧疾,自然也有七成把握,能治好前辈的旧伤。”
“七成把握!”鲁妙子深吸一口气,叹道,“老夫不是不相信你,而是不敢相信困扰老夫二十余年的旧伤,竟然有一天能够治愈。好!尤老婆子所说,果然不是诓我的,只是我在见到她时,她看起来旧疾尽去,不再咳嗽连天,却又修身养性,不动气,不动手,这是怎么回事?”
罗飞羽笑道:“因为我跟她说过,旧疾虽去,却得静养三个月才能万无一失,看来尤老前辈是听进去了。”
鲁妙子看着罗飞羽,眼睛眨巴着,再次露出一丝狡黠的笑容,说道:“你这是在诓她的,对不对?”
罗飞羽嘿嘿笑道:“那倒也不是完全诓她的,不过在治好她的旧疾之后,她就可以跟人动手,没有什么不可以的。”
“好小子,连尤老婆子都敢戏耍!”鲁妙子笑得很开心的样子,说道,“你就不怕她的披风杖法?!”
罗飞羽说道:“前辈不说,我不说,她如何知道呢。再说了,我也是为她好,凤儿也是希望她不要轻易动气,她现在这样,岂不是挺好!”
鲁妙子哈哈大笑,十分开怀,说道:“尤老婆子说得没错,你的确是在谁面前,都能谈笑自若。可惜时间不早,你还有要紧事要去办,不然我们可以边喝边谈,直到天亮。”
罗飞羽说道:“我没有要紧事要去办啊。虽然我看在一百两黄金的份上,答应美人儿场主,为她带路,去烧毁四大寇的粮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