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妙子叹道“你倒是一点就通不错,的确就是这两件大事与之相比,飞马牧场大败四大寇,反而不值一提。”
“宇文阀拥十余万关中骁果,面对李阀大军入境,怎么会如此不堪我预计李阀即使能入主关中,怎么着也得到来年开春之时。”罗飞羽大为愕然。
鲁妙子嘿嘿笑道“你算漏了一点,宇文阀不是被李阀大军所大败,而是慈航静斋斋主梵清惠亲自出山,劝说宇文阀归顺李阀,献出关中”
“什么”罗飞羽大惊失色,惊呼一声。
这一点,他的确是万万没有想到。
他不是没有想过这种可能,只是没有想到,慈航静斋斋主梵清惠会亲自出马而如果只是慈航静斋传人师妃暄出面,显然是无法说服宇文阀放弃关中,投入李阀门下的。
鲁妙子叹口气道“能够惹得慈航静斋斋主梵清惠亲自出山,你小子足可自傲了放眼天下,现如今能够跟得到慈航静斋全力支持的李阀一较高低的,也就只有你小子了当然你现如今得到岭南宋阀的全力支持,在这一点上,与李阀也不相上下”
罗飞羽深吸几口气,按下心中的激荡,说道“看来我不能在此久待了。天下情势瞬息万变,我得加快谋划才行”
鲁妙子点点头说道“第二件事,的确就是如你所料,天刀宋缺突然现身巴蜀独尊堡,在独尊堡门前,与堡主解晖见面,逼解晖出手三招。宋缺一刀未出,解晖就吐血重伤,依约解甲归田,退出江湖。独尊堡堡主大位,交给儿子解文龙。解文龙随即与巴盟盟主奉振、川帮帮主范卓公告天下,巴蜀奉行中立,但是认可宋家大军占据泸川,而宋家也答应不再往泸川之外扩张。”
罗飞羽沉默不语。
鲁妙子嘿嘿笑着说道“为了你,宋阀也是连阀主天刀宋缺都亲自出马。这也难怪慈航静斋斋主梵清惠会打破惯例,亲自出山来为李阀游说了”
这两件事,几乎是同时发生。相较而言,倒是慈航静斋为主攻,宋阀为主守。毕竟巴蜀保持中立,在扬州总管罗飞羽与巴蜀三大帮见面时,就已经逼得其中的巴盟盟主奉振和川帮帮主范卓放言继续保持中立,只有独尊堡堡主解晖仍旧嘴硬而已。实际上天下人都看得很清楚,独尊堡失去了巴盟和川帮的支持,已是孤掌难鸣,无所作为的。
现在天刀宋缺亲自出手,也可以理解为宋缺这是对独尊堡堡主解晖的背叛大为光火,所以才如此快刀斩乱麻,了结此事。
解晖没有送命,这已经是天刀宋缺手下留情的缘故。而天刀宋缺此番出手,竟然一刀未出,就重创号称“武林判官”的解晖,这份功力,足以让世人咋舌。
在罗飞羽沉吟不语时,鲁妙子沉声说道“只是解晖号称武林判官,在天刀宋缺面前,怎么会如此不堪难道是他自知理亏,所以借此机会,摆出重伤的姿势,从进退两难之中脱身”
鲁妙子的这个看法,看来也是武林中人的其中一个猜测。
但是罗飞羽却是知道,解晖并不是能如此知进退的人。不然的话,他也不至于置与天刀宋缺之间的私谊,以及独尊堡与岭南宋家之间的盟友关系于不顾,一心要为慈航静斋两肋插刀,出兵助李阀攻下关中。
根本的原因,还是解晖也如鲁妙子一样,根本想象不到他们这个层级的高手,与天刀宋缺这样的绝顶高手之间的差距,到底会有多大。
罗飞羽转头看着鲁妙子,说道“解晖只怕跟天君席应一样的想法,以为在天刀宋缺面前,怎么着也有一战之力。但是他们却万万想不到,到了天刀宋缺这个级数的顶尖高手,与他们这些高手之间的差距,其实已是如天堑鸿沟一般,无法逾越天君席应与我一战,终于懂得了这个道理,所以才把紫气天罗典籍交给我,开始去冲击由魔入道的天堑。反观解晖,虽然旁观我与天君席应之间的一战,却显然是还没有领悟到这一点。他只是吐血重伤,这还是天刀宋缺念及旧情,手下留情罢了”
鲁妙子脸色微变,呆呆地问道“怎么可能”
罗飞羽摇头说道“我以前也觉得不可能,但是天刀宋缺却让我明白,境界这个东西,你懂得了,就是懂得了,不懂的话,任凭旁人怎么说破天,也还是不懂得。”
此话一出,鲁妙子再次呆愣在那里,呆呆地看着小楼前的竹林,沉默不语。
罗飞羽知道此时说什么话都没用,也就不再吭声,直接悄然离去。
临崖六角凉亭里,已经没有人。罗飞羽径直回到落脚的地方,正看到虚行之和白文原正坐在那里,正在用餐。
见到罗飞羽回来,两人不约而同抬头看过来。
罗飞羽哈哈一笑,一屁股坐下来,毫不客气地抓起箸筷,笑道“回得早不如回得巧正好,正好”
这段时间,罗飞羽行踪不定,有时是晚上,有时是白天和晚上,不知去向。虚行之和白文原也没有多问,就当没看到似的。
三人一边说笑,一边用餐。餐后回到二楼坐定,罗飞羽笑道“怎么,两位今天不对弈了”
白文原摇头答道“虚先生棋艺高超,我没有任何取胜的机会。”
虚行之谦虚一笑,只是谦逊两句,也就适可而止。
罗飞羽说道“虚先生是胸怀天下,以天下为棋局的,自然是精于对弈。只是不知道虚先生对当下的天下大势,又如何看待”
白文原脸色微变,看向虚行之,虚行之轻叹一声,说道“林兄弟过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