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将勋贵,就是大明帝国的又一支庞大势力。
虽然在英宗时期,经历过土木堡之变后,武将勋贵也随着京营大军的全军覆没而几乎被屠戮一空,但是仍然是一支不可小觑的势力。
不过这个时候的武将勋贵,早已不复先祖们的勇武刚烈,而多半是一群纨绔子弟,捞钱,吃喝玩乐,是一把好手,干活,做事情,就是百无一是,更遑论上阵杀敌,排兵布阵了。
罗飞羽翻看这这张表,问道:“五军都督府,京营,除了这些勋贵之外,有没有皇亲国戚在里头?”
“启禀太师,皇亲国戚,各地藩王,都不得出仕,他们与五军都督府以及京营之间,并无牵连。”
罗飞羽点点头,答道:“很好。阎侍郎,你再做个事情,整理出各地藩王、皇亲国戚、勋贵子弟世系,以及他们的田庄土地产业等等,以备后用。还有各地富商豪绅大户之家。”
“太师,这个……”崔呈秀出声喊道。
他还以为罗飞羽这是准备对皇亲国戚和武将勋贵动刀子。
罗飞羽笑着道:“放心,我只是要心里有个数罢了。并不是要动他们。”
阎鸣泰心里松了一口气。
协理京营戎政这个烫手山芋,算是彻底甩出去了。罗飞羽交待他的这个事,就不是什么难事,只是需要些水磨工夫而已。
他转向户部尚书郭允厚,拱手一揖,恭敬说道:“此事还需尚书大人协助才是。”
郭允厚答道:“好说。太师吩咐的事,定当全力配合。”
大营外,第二次鼓号齐鸣。此时太阳已然露头,秋高气爽,正是一个大好的早晨。
远处传来急促的马蹄声,显是马上骑士一路飞奔,直到大校场,才戛然而止。
第二通鼓号齐鸣尚未结束,一人大步流星进来,根本没看大营里是哪些人,直接在大营中行军礼,大声禀报:“神枢营佐击黄得功拜见……太师!”
他抬头看清楚了,坐在大营里的,不是总督京营的保定侯梁世勋,而是身穿锦衣卫都指挥使甲衣的年轻人。
他反应挺快,一下子就想起来。这位可不就是手刃魏忠贤的新任太师吗!
“你是从小校场那里赶过来的?”罗飞羽问道。
“禀太师,正是!”
“回话简短些就是。”罗飞羽说道,“这一路快马飞奔,你倒是赶得很急。”
“是!属下曾在边军效力,军令如山,不容有误。”
罗飞羽转头看向崔呈秀。崔呈秀会意,答道:“黄得功曾在辽东经略熊廷弼麾下效力,官至副总兵。”
熊廷弼也算得上是一位有才的大将,可惜在魏忠贤当权时,就已经身死,还传首九边,可谓是十分的凄惨。
不过眼前的这个佐击黄得功,倒是此次京营之行里,唯一的一抹亮点了。
“行,起来吧,一旁候着。”罗飞羽没有多说话,就这么静静地等着。
时间过得飞快,很快第三通鼓号齐鸣。可是大营里,还是只有佐击黄得功一个人赶过来!
京师三大营,大将1人,副将6人,参将4人,游击4人,佐击12人,此刻竟然只有黄得功一个人!
佐击以下,还有坐营,号头,中军,千把总等,共在册559人。这些人当然不够级别入大营。
罗飞羽站起身来,说道:“走吧,我们一起去看看!”
大营外,偌大的大校场上,站着稀稀拉拉的京营兵士,盔甲不正,队列松松垮垮,放眼望去,多半是老弱病残,与守在大校场四周的警锦衣卫相比,完全就是两个极端。
袁崇焕和卢象升迎了上来,面色沉凝。
卢象升还好点,对这等现状没有太大的失望,似乎早就料到如此。袁崇焕就是从辽东边军出身的,就悲愤得很,说道:“太师,京营竟然羸弱至斯!”
他哽咽着没法说下去。
京师三大营,自太祖立国时起,就是大明的最精锐军队,肩负着拱卫京师的重任。可是现在这个样子的京师三大营,哪还有点精锐的半点样子。
罗飞羽答道:“京师三大营,这是连做个表面工夫的空架子,都不屑于一做了。”
他停顿了一下,扫了一眼大校场上的老弱病残,喊道:“陆文昭!”
“属下在!”陆文昭上前一步。
“三通鼓响,佐击以上军官未赶到大营的,全部请到诏狱里去。”陆文昭领命而去,在罗飞羽身后跟着的黄得功,则是心中巨震。
罗飞羽接着说道:“卢象升,整饬京营的重任,就交给你了。其他的事,六部会管。兵部查人和战马,户部查粮饷,工部查军备,刑部查案。不管是什么人,都一查到底。锦衣卫派人协助。”
佐击黄得功再次心头巨震。
这位年轻的太师大人,这次是要把京营彻底翻开来,查个底朝天啊!
他正在想着这事,猛然听到罗飞羽在喊他,身子不由得一个激灵,上前大声应答。
“带我去看看你麾下的将士。”罗飞羽吩咐道。
黄得功全身一颤,心里头大喜过望,大声领命时,声音都是颤抖着,从喉咙里飘出来的。
别说罗飞羽十分震惊失望,就是崔呈秀,郭允厚,薛凤翔和薛贞,这四位尚书,看到京营羸弱成这个样子,也是触目惊心。
朝中百官,城中豪绅百姓,都还一直以为,京师有高墙深沟,有京师三大营精锐,称得上固若金汤。可是现在一看,这哪里是固若金汤,完全就是纸糊的架子,完全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