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风低头想了想,一路狂奔赶回王府牵出马一路疾驰,在天亮时停在了百亩桃林,下了马脚下带着早晨的寒霜,一步一步来到山上,看到‘楚耀门’的门匾时停下,没有敲门,直接推门进去。
院子里还是那么醒目的一座孤坟,谷风站定看着楚风的墓,从怀里掏出一瓶酒在楚风的碑前洒了一些,又把剩余的酒放在碑前,道,“楚风,好久不见!你还好吗?”说完谷风又笑了笑道,“恕我多嘴问这一句,你一定很好,每天都能看到阿祖,心情肯定很好。我今天来是想告诉你,曼陀娶妻了,对,你猜的没错,新娘子就是曼珠...你说曼陀这小子那里修的福气,居然能遇到曼珠这样好的姑娘?”谷风好像真的在和楚风聊天一样,停顿了一下道,“就是,整天顶着一张冰块脸,居然也有姑娘喜欢,不过这样也好,王爷当了皇上,曼陀也不用那么忙了,有曼珠在身边两个人好好过日子挺好的。”
正堂大门打开,谷风一转头看到阿祖和阿柒正看着他,谷风以为自己出现幻觉了,不敢相信的揉揉眼睛,再睁开门口确实站着阿祖和阿柒。
阿祖看看阿柒,脸色淡然道,“你耳朵确实灵光,真的有人说话。”
阿柒看了眼处在震惊中的谷风对阿祖道,“你这地方还真是谁都可以进来,门也不上锁,不怕有人把楚风刨走了?”
阿祖没有笑只是摇摇头,转身进去了,谷风这才相信自己的眼睛一个箭步冲上前拉住阿柒的手打量道,“你怎么在这?这是怎么回事?”
阿柒道,“我来看看楚风,前段时间是他的一周年,我没有回来,刚好这几天有时间就回来给他上柱香。”
谷风愣住,“那你怎么不去参加曼珠的婚礼啊?”
阿柒松开谷风的手走到楚风墓前用手帕擦擦已经很干净的碑石道,“有什么好看的,知道她幸福就好。”
谷风越发不解看着阿柒如今的穿衣打扮道,“阿柒,你到底想怎么样?真的要和我们生分了吗?连见一面都不愿意了?”
阿柒扭头看着谷风道,“谷风,我们从来没有生分过,你一直都是我最好的朋友,不见面不代表不想念,可很多事相见不如怀念,只要你们过得好,见与不见还重要吗?”
谷风不知道是无法忍受自己的思念之苦还是无法忍受阿柒的沉稳冷淡,抑制不住情绪质问道,“阿柒,是你变了还是我们看不懂你了?你因为无法面对楚风的事情就要远离我们吗?你无法原谅自己,就惩罚我们吗?你看看阿祖,再看看你,你们都在惩罚我们这些活着的人,一遍又一遍...还是说,等我们都死了,你才会这样去思念?活着的人你不珍惜,却要远离,阿柒,我们活着难道错了吗?”
阿柒终于不再克制缓缓跪在楚风墓前,小声抽泣道,“不要逼我了好吗?我是无法面对楚风,更无法原谅自己,可我何曾要惩罚你们了,我只是要你们习惯没有我的生活,就像我从来没有来过一样...我没有刻意要远离,只是我们无法再近了,我想换种方式活着,能心安理得的活着,这有什么错吗?还是说,你要我回去面对慕容冢,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谷风,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做?
楚风的死是刻在我心里的一道疤,我能再来这里,面对阿祖,你知道我有多难吗?如果不是我,今天结婚的人可能就是他和楚风,你让我怎么心安理得去参加曼珠的婚礼,怎么去见其他人,怎么去见上官大人,怎么去见公主?最该死的人是我,是我,你知道吗?”
谷风一把抱住阿柒,痛苦的摇着头道,“不是,不是这样的阿柒,楚风的死是个意外,谁都不想的,你为什么要把这一切揽在你身上,为什么要让自己这么痛苦的活着?你要朝前看,你想想楚风为什么宁愿自己死也要保护你,他肯定不愿意看到你这样活着,带着如此重的枷锁活着。我们都爱你,如果那天在悬崖上救你的人是我,死掉的人是我,你会这么难过吗?阿柒?哪怕我是心甘情愿为你死的,你会难过吗?”
阿柒看着谷风道,“谷风,人心里的那道疤不能揭,那道疤上没有写名字,可是一样是血连着肉的,你问我哪个更疼是吗?”
谷风再次抱紧阿柒道,“既然是疤,它就会结痂,结痂的地方应该成为你的铠甲而不是软肋,你要捂着这道疤到什么时候?”
阿柒挣脱开谷风道,“我身上早就没有软肋了,慕容冢说过有一天我需要收起软肋的时候就拍拍自己的铠甲说,失去也是拥有。而我的回答是,如果当时我没有收起,要么就让她断在外面,要么就一直带着。所以它已经断在外面了,谷风,我今天愿意回来,不仅是来祭奠楚风的,还是来祭奠我的软肋的。”
谷风看着阿柒,依然无法接受,拉着阿柒的手进到正堂,指着坐在蒲团上看经书的阿祖道,“你看看他,你和他还有区别吗?一个成仙一个成佛,阿柒,楚风就在外面看着,他说过要你们好好活着,你们连活着都不算,算什么好好活着?啊?你们是不是觉得委屈,觉得不甘,还觉得自己伟大,其实就是可笑,顺带着把楚风都侮辱了!”
阿祖突然抬头看着谷风,恶狠狠的,凹陷的眼珠带着愤怒和惊愕,谷风看着他道,“怎么?生气了?我说的不对吗?你们一个个拿楚风当挡箭牌,逃避心里的懦弱和无法面对的无能,用痴情换取世人的同情也换自己的心安理得,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