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楚风和母亲从王府祭奠回来,一直闷不做声。一直等在公主府的梅三小姐迎上前扶着公主落座问道,“公主殿下怎么看起来如此疲惫?”
公主回头看了看上官楚风说,“你回去歇息吧,不用在我这服侍了。”
等到上官楚风离开才对梅三小姐说,“多年不曾踏进王府,如今一去才发现王府居然萧条至此。王妃的丧事办的异常简单匆忙,从头到尾我都没见到王爷,听说是为那个阿柒的事情伤神卧床避不见客。哎,现在想来那个姑娘也是可怜,一次次死里逃生活过来现在又落得这样的下场,听说已经昏迷快一个月还没有醒来的迹象,王爷寝食难安,不想王妃的丧事打扰到阿柒,那个梨园被封起来,外人不许进去探望。”公主说完朝门外看了看说,“连楚风都不许进去,你看他现在魂不附体的样子,王爷把禁军指挥权暂时交给他,可看他的状态我真是担心啊。”
梅若招听完公主的话神情倒是轻松,眼珠转了一圈半犹豫半羞涩的说,“公主殿下您担心的不无道理,如今楚风哥哥是受王爷之托管理京城防务,定不能分神,而王爷不让楚风哥哥去看阿柒也是为他着想。公主何不顺了王爷的意再助一臂之力呢?”
公主疑惑的看着梅若招,“什么意思?”
梅若招俯身过去小声说,“斩断楚风哥哥对阿柒不清不楚的感情关系。听说那个阿柒脚筋被王妃挑断了,以后能不能走路都是问题,这样的人一旦扮可怜缠上楚风哥哥,楚风哥哥宅心仁厚又怎么会抛下不管?说句不好听的话,王爷之所以不想让楚风哥哥看阿柒,难保不是害怕楚风哥哥看到阿柒的惨状后产生畏惧不要阿柒,人都是自私的,公主您难道愿意要一个残疾之人做儿媳妇吗?”
公主脸上闪过一丝不安,“我从来都没有说过要那个丫头做我的儿媳妇。”
“可是楚风哥哥心里不是那样想的,如果您不快刀斩乱麻,事情越拖越久,迟则生变,楚风哥哥要是铁了心,您还有什么办法?”
“那该怎么办?”
梅若招脱口而出,“给楚风哥哥说门亲事,先把大事坐定。”
公主回过神来,看到梅若招突然泛红的脸颊,笑道,“那该说哪家姑娘呢?”
梅若招这次不再避讳,抬起头定定看向公主,目光坚定,“不怕公主笑话,若招自问对楚风哥哥一心一意,愿以命相佑,除了若招任何人都不配得到楚风哥哥。”
公主一时欣喜的拍拍梅若招的肩说,“好孩子,我知道你对楚风的心,只是婚姻是人生大事,还要看楚风的意思。”
梅若招辩解道,“公主殿下,自古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只要您同意楚风哥哥也不会违抗您的意思。”
公主有些为难半响才喃喃说道,“孩子,问题不在你,最大的问题是你的家庭。”
梅若招听到这里一直挺直的腰板瞬间泄了气瘫软下来,“我的家庭?您是担心我父亲不同意,还是看不上我的家庭?”
“傻孩子,大燕国梅丞相的家世谁敢说看不上?只是你知道楚风的性子,认死理,再加上他从小跟着王爷一起生活,又犟又直,如果能和你家联姻估计早就定下来了,可......”
梅若招眼里蓄满泪水,却始终没有流下来,哪怕公主话说至此也还不放弃,“可那和我有什么关系?我父亲的事情连我母亲都无力过问,就算楚风哥哥不喜欢我父亲,可是他该去看看我母亲,真的,我母亲在道观一待就是五年,清心寡欲,我虽然不明白母亲为何那样做,可是看着她孤守青灯,一夜又一夜,必定不是什么坏人。”
公主一把拉住梅若招的手感慨道,“你们家里的事情与你母亲无关。她是个好人,不光是个好人还是个有担当敢为先的人,这其实都是上一辈人的事情了,不该和你们再牵扯不清。”
“可为何要连累到我,您都说了是上一辈人的事情,为什么到我这里还是不行呢?”
公主一脸愧疚,内心虽有退让可嘴里实在说不出什么承诺,梅若招今天几乎是放下一切自尊,矜持,身份,带着一颗不知羞耻的心给自己提亲,可还是被拒绝,这样的结果她想不通。
她深知阿柒出这样的事公主断不会再考虑阿柒,就算楚风哥哥再怎样央求公主也不会接受,而放眼天下能配得上楚风哥哥的女子除了她还有谁?再加上她一直在公主身边服侍,就算楚风哥哥对她不满意,公主也肯定愿意为她争取一下,可令她没有想到的是第一个拒绝她的居然就是公主,梅若招心里岂止是寒冷,简直是愤恨。
无法忍受自己被人如此愚弄,无法忍受自己多年努力皆白费,梅若招第一次不顾礼仪跑出公主府,眼里除了深深的不甘没有一滴泪。
看着离开的梅若招,公主无奈的摇摇头,自言自语道,“不要怪我,孩子。你有那样的父亲,那样的权势,终究是个祸事。”
尚阳宫,沐殷站在慕容绝身后动作轻柔的给皇上捏肩,若有所思的说,“皇上,王府王妃殁了,宫里按理是不是该去看看呢?”
慕容绝一边看奏折一边享受着舒服到骨髓里的自在,甚不在意的说,“不用,太后已经说了,体谅勤王的丧妻之痛,但又不能冲掉王府得子的喜事,这件事快办慢思,所以宫里连太后都只是打发人过去看了看,这就算宫里的心意了。”
沐殷略带失落垂目想了一会又说,“可是我想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