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寻思着必须待一良机,寻到黑衣人攻来一瞬,用袖中匕首断其手腕。只可惜黑衣人出手总是太快,路无金闪避已经频频吃力,若要寻机则更是难上加难,心中却是有些后悔,出门便就应该迅速逃开,就算重影无数,进了树林也还有一线生机。
当然此时却不是后悔的时候。黑衣人攻势频急,路无金已有气无力,堪堪躲过前面数拳,后面便又吃了数拳,整张原本英俊的脸庞,此时已经血肉模糊,颤颤巍巍,失神站立,倒像是凭着坚定的意志支撑一般。
黑衣人见此上前揪住路无金右手举起便就要砸下,谁知就在这时,路无金行动迅雷之势自袖中透出匕首,一手抓住黑衣人左手,一手执匕首刺去。当然路无金不会去刺黑衣人胸口,不说黑衣人可能穿了内衬衣甲,右手就在胸前,若是攻来必然是以卵击石。自然就更不可能去刺黑衣人头颈等处。
黑衣人唯一的破绽便是这双手,若能斩去一只,趁着他吃痛这一瞬逃走想还是有些机会。路无金思来想去就只有这样才有胜算,所以故意装作不济硬吃黑衣人数拳,不过耍了小聪明,每次在拳头将要打倒时便极力后仰,纵然如此,路无金数招吃下,仍是疼痛难当,不过这样的疼痛路无金已经吃了太多,如今就算疼痛不已,也不过是回归那熟悉的感觉,重回那无尽的梦魇罢了。
黑衣人原本以为志在必得,心中对此人也是颇为佩服。正待黑衣人左手揪住路无金,右手将要下去之时,谁知路无金竟然突然一手抓住黑衣人,黑衣人情知不对,正待撒手,只见月色下刀光一闪,黑衣人猛力一撤,血色四溅,刀光血影。
只听“呜啊”一声黑衣人收回左手,幸好收回及时,保住了左手,只是刀伤颇深,血流不止,若是不止血,怕有性命之忧。可是黑衣人此时哪有心情担心自己性命,此时的他已经被恼怒占据,几度未下狠手,却被小子使计,差点便断手不说,更兼居然被路无金这小子给骗了。
黑衣人虽吃痛不已,动作却丝毫不慢,转身走到一高旗杆下,右手一撤便将长杆扯断在手。而此时正准备逃跑的路无金哪里分辨的路,脚上疼痛依旧。
虽极力奔跑,谁知突听一声巨喝!身后破空之声竟响彻山头,四处树木似乎也被震动摇晃。路无金心中寒意顿生,不知有意或是下意识或是意外忽的扑倒。便在这一瞬“嘟”的一声,一个长杆便自路无金头上斜斜插入前面的土地中,长杆震动,余风撕扯狂啸,路无金只觉气血翻涌便要晕去。
强行定了定神,长杆又自土里窜出,向着路无金急急拍去,路无金慌忙滚身躲过,却真似棒打落魄犬,棍搅浅水湖。虽被这枪棍气势震到,路无金依旧凭着本能反应频频躲过危机,但是这黑衣人的枪法却似长蛇飞蛟一般将路无金困在一处,躲闪之间,疲态尽显。
纵然如此,路无金还是坚持奋力闪避,如若不然,不似之前交手,此刻若是稍有闪失必将丧身殒命。黑衣人长枪迅疾,路无金只能四处躲闪,见着树林不到数尺之外,心中一横,竟然硬吃一枪横扫,路无金也趁此借力下冲,竟然顺着山坡滚下。在倒下山坡那一瞬,路无金才有机会向远处的黑衣人瞟上一眼。只见黑衣人左手在月下泛着红光,执着长杆,健硕的躯体在月光的映衬下宛若战神一般。
路无金想笑,却笑不出来。他此时才发现,或者应该说才回想起来“翻江寨”这个词。任不在说此事可能牵涉翻江寨,路无金初见此人时,却是怎么也没往翻江寨处想,如今心中明了。武功如此了得,这人想必就是传说中的三苏之一了?若是这等人物,方才那种无力感倒也说得过去。
只是那一瞬想着。路无金自坡上滚下,便已经不省人事。但是一瞬,路无金又再次苏醒,因为本能告诉他还没有脱离危险,便决不能就此倒下。
顺势下滚,草声簌簌,黑衣人似乎也弃枪跳下,急急追来,显是定要制其于死地。
路无金此时下滚,终于得到间隙,忍着痛在小腿某处一按,将裤脚翻开,只听“呛呛”数声便漏出无数铁片,原是绑在腿脚上的铁片,路无金之所以轻功如此高明,除开功法本身和其身体禀赋,其再就是路无金的坚强毅力和刻苦之心。
此时重力卸除,路无金但觉浑身轻松不已,便似鸿毛将起,更如老鹰振翅。
只可惜路无金尚在这轻盈之感中时,黑衣男子早已闻声冲来。路无金此时体力不多,身体各处亦是伤痕累累,追袭之人亦是有性命之忧。
如此景象,实在是惨不忍睹,路无金自不必说,那位黑衣人想必也经历不少险恶,见如此还不能杀死路无金怎肯罢休?
是以二人山坡树林间一前一后,一上一下,追逐打杀。黑夜丛林之中,透不进几点月色,黑衣人数点暗器击打都如石沉大海,剑斩瀑布,却无半点功效。
但是路无金想要甩开黑衣人此时却是万难,此时借下山之势,省了不少力,加上树林草木环绕遮挡,所以才能堪堪保持距离不被追上,倘若下了山路无金便只有死路一条,而绕山而逃更不可行。
草丛虽然阻了黑衣人的速度,却也成了黑衣人的风向标,如何都是被咬的死死的,若没了下山借力的便利,路无金最终也定然会被追上。
路无金如今早已油尽灯枯,实在难以为继,若是不想一个脱身之策,今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