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种从未有过的暗涌情愫就在心底泛滥开。
如此不受控制,这还是头一次。
可是心却不由得想到此,御尘风指尖一挑,一股劲风从指尖而出,环绕上自己的小指,瞬时勒紧。
阵阵疼痛袭来,墨眉微蹙,小指被劲风勒出一道深深的红印记,直到疼痛感取代方才脑子闪现的片段,劲风才松开小指。
下一刻,飘散而去,无影无踪。
御尘风继续翻看着书案上的静心经,一夜无眠。
翌日天光亮,云浅已经早早跪在了正殿之上,甚至钟叔都要早。
见云浅跪在正殿蒲团上,钟叔刚想上前询问,便见到灵尊御尘风也款步来到正殿前。
今天怎么回事,都比平时早了整整一个时辰。平时也只有自己提早一个时辰过来准备。
今天小五跟灵尊两人竟然也都这么早——
钟叔心中不解,眼神飘向灵尊,脸色有些泛白,长长的羽睫之下,似有一抹淡淡的青影。
灵尊没有休息好,是身体有什么不适?难不成是……又要发作了?
刚想要出言关心,灵尊御尘风的声音便在耳边响起。
“小五?”
御尘风眼神直接跃过钟叔,满心满眼里只有小五那小小的身影。
本想着自己早些到,没想到才入正殿,昨夜萦绕在心头的小小身影,已经先一步跪在正殿之内。
听到御尘风的轻唤,小五转身过来,朝着御尘风郑重地行礼叩拜。
“徒儿小五,恭请师父圣安。”
云浅拱手跪拜,却被御尘风微不可知地先一步靠近。大手轻轻一托,将云浅揖礼的手额轻轻扶起,止了她的跪拜大礼。
低眉下视,发现云浅神色似有不对。
一张如云似花的小脸显得有些煞白,蒲扇般的睫毛下,隐匿的是一抹困乏倦怠的淡青。
小五难不成也一夜未眠?
“无需行此大礼,快起来。”
御尘风想扶起小五,可是小五却执意不起,再次郑重地揖礼跪拜。
御尘风眉头微微皱起,似心有所思。
云浅跪拜不起,也不发一言。
莫可名状的一种异样的感觉,在二人之间萦绕。
活了一把年纪、深谙世故的钟叔见状,自然察觉到两人之间的异样,寻思着昨夜两人之间可能发生了些什么,一时不方便开口,一双眼睛讳莫如深。
于是,钟叔垂首福了福礼,识趣地退出殿外。轻手轻脚地带上殿门,静静候在殿外,自动禁言不发。
御尘风再次伸手,想要将小五扶起。
可云浅却执意拜叩,伏首在地,低声出言。
“徒儿昨日莽撞犯错,对师父大不敬,合该罚跪。恳请师父责罚。”
听闻“大不敬”三字,御尘风手微不可知地一颤,随即眸色如常。
“不怪你。”
御尘风语气异常平淡,似是在自语一般。
简短三个字,却让云浅心莫名颤动。
“起来吧。”
“徒儿有罪,不敢劳师——”
还没等云浅话说完,御尘风已经将其扶起身。
只是由于云浅跪的太久,起身时,腿脚早已麻木,身子不禁一软。
下一刻,清冽满怀。
云浅挣扎着想站起身,却被御尘风牢牢扣在怀中。
直到云浅放弃挣扎,才将她松开,扶到一旁坐下。
云浅低垂着头,不敢抬眼。
“何时来的?”
御尘风微皱着眉。
“子时。”
御尘风那弯极俊的墨眉皱地更紧。
“跪了一夜?”
“嗯。”
云浅低声应答。
“今日是不想受训了?”
御尘风语气中有一丝责备之意,但更多确实疼惜。
子时就来跪着,还跪了一整晚。
昨日身子都未恢复,再折腾一晚,如何负担的起?
见御尘风话语中似有气,云浅声音更低。
“对不起,师父,我——”
云浅声音极轻,头垂地低低的,十足一副犯了错的可怜模样。
看着云浅如此,御尘风心中又有些不忍,于是柔了声音。
“算了,今日我替你告假一日,留在院内好好休息。”
听到师父要去给自己请假,云浅慌忙拉住御尘风的手。
一双如云般柔软净白的小手,拖着自己。
那柔若无骨的触感,不禁又让御尘风回想起昨夜的一幕,一瞬失神,只是下一刻又隐没在淡然的墨眸之中。
“师父,不用!我可以撑住,受训我得去!”
云浅想要起身,可是腿脚还没完全恢复。
才站起身,又被御尘风轻轻摁了回去。
“如你这般逞强,只能事倍功半,得不偿失。”
云浅自然明白御尘风所言不无道理,只是自己根本没得选。
“可是莫师尊说过,若是筑基院受训通不过,是不能在仙道院正式修习,更没有资格成为师父真正的弟子。”
云浅声音越来越微弱,却让人莫名心生出许多的怜惜之感。
臻首微垂,清澈的眸子里,也流露出淡淡的忧思。
“钟叔,对我很好,很关照也很疼爱我。还有小紫,率真可爱,他们我都很喜欢。”
云浅缓缓抬眸,对上御尘风一双沉奢的墨眸,眼中氤氲起点点晶莹之光。
“还有师父您,对我极尽关爱与帮助。小五知道,之前几次能死里逃生,都是师父在暗中相助。因为我记得师父身上的味道。”
云浅定定地望着御尘风,眼神中满是感激与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