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不会啊,之前少掌使白与墨提醒的点滴,自己都还记在心中,都避讳着。
那到底为什么留下自己一人?
云浅心中正疑惑。
“你,下山挑水。”
云浅蓦然抬头,一脸不解。
下山挑水?
莫羡宁衣袖一挥,两个银色大桶和一条扁担,骤然出现在云浅面前。
“用它。”
云浅眸光瞥向两个银色大桶,这桶真不小,看上去似乎也不轻。
“把缸填满。不许停。”
莫羡宁用手指了指院内角落的一瓮大缸。
云浅看了一眼角落的大缸,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大缸真是不小!
好在给的桶,也不小。
估算着,十桶水差不多能装满这大缸吧?下山取水,这一来一回五趟至少。
师尊此举,何意?罚我?
云浅有些想不通。
见云浅愣在原地不动,莫羡宁不禁眉头加深。
“装不满,不许离开。”
威严之气更甚,云浅又怎能拒绝。
揖礼后,云浅就遵照莫羡宁的要求即刻行动起来。
只是,才上前拎起大桶和扁担,云浅就知道自己错了。
这不是简单上下山五趟的问题。
因为——
其一,两个桶是特制的灌铅大桶,分量十足,拎拎都费劲。
其二,这两个桶是漏的桶,中间直接是近乎一半的空洞。
按照这个情形,不是五趟,怕是十几趟都不止了。
见云浅还没行动,莫羡宁似有些不耐烦。
“再不走,加罚!”
云浅只得匆匆挑起两个沉重的大铅桶,边下山边想对策。
见到云浅离去时,转身飘起的冰蓝色发带,莫羡宁冷峻的瞳仁还是微不可知地缩了一下。
连自己多年随身发带都赠予他了吗?
呵,看来是真疼这首徒了。
莫羡宁的眸色愈发暗沉。
暗影一动,消失无踪。
其余弟子跟着少掌使周潇都在林场操练,提升劲力。
云浅则一人独自往返在上山的路上,一级级台阶登上,肩上桶的重量也越发沉重。
虽然自己已经想办法,寻了合适大小的石块堵住了中空的圆孔,可是石头不仅加重重量,还挤占了空间,这样一来,铅桶能装的水也少了不少。
烈日当空,午时已到。其余弟子已经跟着周潇去了偏厅膳堂用午膳,而云浅依旧在往返上山的路上。
脚步越来越沉,也开始变得虚浮起来。
肩膀也生生被压住了红痕,左肩痛了换右肩,右肩痛了再换回来。
如此三番,可大缸中的水才到约三分之一的样子。
云浅费力地将铅桶中的水尽数倒入缸中,水中倒映出云浅疲累的模样。
两颊泛着不寻常的绯红,发丝也因为汗水粘在脸庞,原本水嫩的绯唇也因疲累干渴而微微发白,喉咙中更是火烧一般地干渴。
想喝水,想洗把脸降温。
不行,不能浪费水,好不容易抬上来的。
云浅有些无力地靠在大缸旁,才想要迈步,只觉得两条腿都打起颤拉,费了好大的劲,才强撑着起来。
还有三分之二,我可以的。
云浅暗自在心中打气。
只是拎起水桶的手还是不争气地酸软,手一抖,铅桶滚落在地。
可恶,不能放弃!
继续,我一定可以。
云浅咬唇,撑着一口气捡起铅桶,一步步地继续,只是脚步比之前更为沉重。
腿脚发软地下了山,云浅有些不支地跪倒在清泉边,掬了一捧水,放在唇边一饮而尽。清泉入喉,滋润了早已干涸燥热的喉咙,只觉无尽的甘甜沁心。
再掬一捧清泉覆面,冰冰凉凉的水润触感,瞬间让整个人降温下来。
云浅只觉得自己得到了暂时的解脱。
只是清泉入喉,愈发刺激到早已辘辘的饥肠。
好饿!
但自己还没有完成,按照莫羡宁师尊所言,也是无法用午膳。
不吃,下午怎么会有气力再继续。
云浅目光飘向泉边树丛,循着什么有可以果腹,压压饿。
巡视一周,并无收获。
停歇片刻,云浅又喝了一大口水,继续担水。
烈日当空,阳光直射而下,此时云浅身上的衣物早已被汗浸湿,紧贴在身,十分粘腻不爽。
沉重的负担,也令自己举步维艰,云浅都觉得脚下仿佛踩着棉花一般,脚步虚浮。
第七趟!
第八趟!
云浅就这么一路强撑着,衣衫湿了干,干了又湿。肚子饿了,也只能在每次下山取水的时候,再多喝些水垫垫肚子,再继续。
第九趟!
在云浅第九趟取水回来时,其余众弟子早已在膳堂集体用完午膳,进入到了午膳后半个时辰的自由休息时间。
“卫师兄,小五还没回来,你说他会不会有什么事?”
银熠然心中迟疑很久,还是忍不住开口。
卫潇逸目光一直在偏厅的正门附近搜寻,迟迟未有那抹身影。心中自是交集,不过还是软言宽慰。
“小五也没做错什么,想必师尊也不会为难新弟子。你别太担心。”
银熠然垂下眸子,不再多说什么。只是宽大的衣袖内,还藏着一个用白布包好的白馒头。
见着云浅被莫羡宁叫住迟迟未归,连午膳时间都过了还不见踪迹。
原本跟他抱成一团的几人也是脸上愁容不解,尤其林熙一副心神不宁的样子,不禁让沈玉临嘴角,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