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来趴在床上,高烧未退。
莫语拎着仙爷配的药过来看他:“好的坏的听了那么多,终是见着本人了。”他把药递给莫艺,“仙爷死前都不忘给他备好药,如此疼他,又怎会怪他呢?”
莫艺眼圈红红的:“是我对他疏于管教。”
“我其实挺羡慕他的,敢作敢为,风风火火。”莫语坐在床边看着他一背的伤。“伤痛算不得什么,寻了道解了惑死亦何妨?”
莫艺看着他:“可是做父母的终究是希望自己的孩子平平安安健健康康。”
“即使是活在谎言中?活得浑浑噩噩,草草了此一生?”
“无论怎样!”莫艺语气坚定。
莫语无声地笑笑:“这药膏是我配的,你给他用用看。”
莫艺点点头,接了药。
晌午,悬壶小筑的人过来说是丢了东西,仙爷生前一直奉在卧室的,今早打扫的时候还在,这才一会儿的功夫就不见了。
“找!莫家庄就那么大,挨家挨户地找!莫家庄怎能容那鸡鸣狗盗之徒!”莫志忠说道。
“奉在卧室?”莫语听说了便过来看看。“可是一面八卦镜?”
“是、是。”来人连声说。
“那不用找了。”
“那可是仙爷心爱之物!”
“所以才不用找,等它自己回来便是了。”莫语语气笃定。
“是。”来人作了揖行了礼便走了。
“怎的?”莫志忠问道。
“等着看好戏吧,最近庄子里真真是好戏连台。”
庄子最西边儿有一处破旧的草庵子,那是守墓人阿吉的家。
阿吉其人,脚有疾,走路一瘸一拐的,庄里人都叫他跛脚阿吉。
早些年他在外闯荡,因事故瘸了腿,回庄时家中早已无人。莫志忠见他孤苦伶仃又是残疾,便安排他做了守墓人。
这些年兴许是在这墓园子里长期接触阴邪之气的缘故,他总给人周身阴气弥漫的感觉,庄子里的人都不愿与他多接触。
他本身也是生性冷淡,少言寡语,不爱与人来往,与这庄子的联系便更少了。
平时没事儿阿吉就在这墓园里呆着,白天打扫打扫墓园,清理清理杂草,与庄里的花匠种植,养护花木。晚上负责守夜,在园子里四处转转,防止盗墓贼扰了亡灵。
是夜,阿吉如往常一样打着灯在墓园里转悠。
墓园中间飘着些许蓝色的火焰,忽隐忽现,飘忽不定。阿吉已经见怪不怪了,这坟地自然是多有鬼火出现。
他在园子里走了一圈便回了屋子准备睡觉,刚进了被窝还没躺下,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了。
他问道:“这么晚了谁呀?”
来人答道:“阿吉,我是裁缝店的老金,今晚是家里老母亲的周年,我来祭拜一下。”
这里的规矩是在亲人逝世的第四十九日,周年,三年之际于当夜子时到墓前祭拜,告慰亡灵。所以,偶尔会有半夜入墓园的。
阿吉起身,披了棉袄出去帮他开了大门。来人确实是裁缝铺的老金,他一手提着食盒,一手拎着冥钱金元宝。
“这个是给你的,半夜扰你了,见谅见谅。”老金把食盒递给他,便打着灯去了园子。
阿吉进屋把食盒放桌上,到里屋取了一壶烧酒准备喝点儿暖暖身。这酒刚倒上,食盒还没打开就听见园子里惨叫连连。阿吉忙出去看,只见不远处,一大团蓝色火焰在舞动着,犹如人的形状。
他心想:不就是个鬼火,还能吓成这个样子。
“那是鬼火,你别喊,脚步放轻,那鬼火便不会跟着你了。”阿吉喊道。
“啊啊啊啊啊……”那人的惨叫越来越凄厉。
阿吉连忙回屋取了灯,跑过去看看怎么回事。待他过去,那蓝色火焰已经小了在地面上飘着。地上躺着一个人,浑身焦黑,面目全非,空气中弥漫着皮肉烧焦的味道。
阿吉用脚碰了碰腿边的蓝色火焰,那火随着风飘浮着。
这就是鬼火啊,怎么会烧死人呢?
阿吉赶忙去了老宅,莫志忠派人去裁缝店通知老金的家人,自己带上几个人跟着阿吉去了墓园。
那焦黑的尸体躺在地上,还冒着烟。周围也没有汽油煤油的味道,阿金打着的灯笼已经灭了,在大约三米外的地上。
“他从入园到你发现尸体有多久?”
“不过几分钟吧,我给他开了门刚一回屋就听见外面有惨叫声,便出来看。发现有蓝色的火,我起初以为是鬼火。谁知他的惨叫声越来越大,我便跑过来,他人已经成这样了。”
跟着过来的几个人打着灯在四周转着,看看能否发现一些线索。
“这……这……这不是胜子的坟吗?”
“咦?是呀!爷,您老快过来看看。”
只见那灯笼所在的位置正是那个刚死不久的胜子的坟前,墓碑前还有些未烧完的冥钱。
“老金不是来给老母亲上周年坟吗?怎么会给胜子烧纸钱?”阿吉疑惑地问道。
“老母亲?离他母亲的周年还有月把呢!”
“这上周年坟也不可能只他一人来!”
“爷,爷,不好了!”派去寻老金家人的家丁一路跑着过来了,“老金家里失火了,失火了!”
“那快组织人救火呀!”
“不是,那火根本扑不灭。我到了他家门口,伸手想敲门,那蓝色的火从地底下一下子就冒了出来,整栋楼瞬间被吞了进去。屋里头惨叫声不绝于耳,周围的邻居都拎了水去救。谁知道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