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如春道:“是的。”
水柔道:“你别看庄里风平浪静,只要你稍有不对,你立即就会消失。我在庄里那么久,从没去过后面的房子,甚至不知道那片树林是怎么走的。”
上官如春就不明了,在庄里十几年,连那片树林都没走过,这说起来,多少让人有些不信。
水柔又道:“我虽然是庄主夫人,但庄内的事,没人要我去理,我从不敢插手。”
上官如春道:“做一个听话的妻子,总会受到人们的尊重与爱戴。”
水柔道:“现在庄里大小事由阙一平做主,他也会叫他女儿来问我意见,但我从没有提过意见。”
上官如春道:“也许他们是在试探你。”
水柔道:“现在风满天死了,但似乎有没有风满天,都一个样子,甚至比之前更有条理了。看似到处是破绽,但却又密不透风。”
上官如春道:“看来阙一平是个厉害的角色。”
水柔道:“你现在是庄里的下人,凡事要在下人这个角度来想事情,你进来了,就没那么容易出去,你去哪里,都要通报。”
上官如春没有想到风云庄比上官堡有过之而无不及。
不禁一惊,道:“我的身世,他们应该很快就会查明?”
水柔道:“东禾集的温家寨里,你不用担心,已经安排好了。”
上官如春一惊,问道:“那你怎么知道我说的人名?”
水柔道:“你的家人,已经因饥荒而全部迁走了,他们无论问谁,都已问不到。”
上官如春不禁问道:“那难道整个寨子都迁了?”
水柔道:“你话太多了。”
上官如春忙不说话。
水柔道:“最新的毒还有七天就到,拿了毒后,你要想法去到阙一平家里。”
上官如春道:“我要将药放进他们的菜里吗?”
水柔道:“药每次只能放那么一点点,不能一次放完。”
上官如春不明,为什么不一次性将他毒死呢?但她没有问,她知道,在姑姑的面前,她突然成了个小孩,她一定要听大人的话。
水柔又轻声的道:“如果他将菜,先给他家里的狗或猫先吃,如果狗或猫先死了,他还会吃下去吗?”
上官如春不敢再说话。
水柔又道:“阙一平一向很少喝酒,就算是过年,吃年饭的时候,他都很少喝,但他喝茶。”
上官如春道:“如果将药下到他的茶里面,他应该不会察觉。”
水柔道:“但他总是父女二人喝茶下棋。”
上官如春道:“那就得好好想办法。”
水柔道:“你如果能做他家的佣人,你也许有机会。”
上官如春沉默了起来。
水柔又道:“你和卓一剑少点接触,卓一剑有个未婚妻。”
上官如春道:“是阙小姐吗?”
水柔道:“不是,是朱家的小姐。”
上官如春没有出声。
水柔手中的佛珠在不断的转动,好一会儿才道:“你更不能对卓一剑有什么想法。”
上官如春点头道:“我怎么会对他有什么想法?”
水柔道:“你也是一个女的,无论你长的高矮胖瘦,还是美与丑,对爱情都会有渴望。”
上官如春不说话。
水柔又道:“我们为了战胜风云庄,牺牲太大了。”
上官如春此时看到水柔的身躯在颤抖,她知道水柔姑姑为了上官堡,牺牲了很多,虽然她还活着,但有谁能明白她所受的压力?
也许她天天在提心吊胆的过着日子,她害怕说错话,更害怕夜晚说梦话。
她牺牲了青春与贞操,这些女人最宝贵的东西,她付出了。也许她连爱情是什么都不知道,她的心里只有牢记,她是上官堡的人,她来风云庄的目的。
上官如春慢慢的低下了头,道:“也许明年,我们就可以回堡里了。”
水柔道:“无论明年能不能回堡里,你都要那样想,我们千辛万苦来到风云庄,为的是什么,我们要时刻牢记。”
上官如春点头。
水柔道:“你要先学会如何做佣人,如何讨人喜欢。”
上官如春点头,道:“阙一平难道不出去吗?”
水柔道:“就算他出去,也不会向你报告,他去哪里,也不会让任何人知道。”
上官如春道:“外面都在传,风云庄,现在不姓风了,姓阙了。我们何不制造这个矛盾?让风云庄的所有人马都内哄。”
水柔冷笑了一下道:“如果真能让风云庄的所有弟兄都内哄,那阙一平就不是阙一平了。”
上官如春道:“为什么?”
水柔叹了口气,道:“你还不了解阙一平,阙一平绝对是忠心风云庄的,因为他对风满月的感情一直都在。”
上官如春这回真无话可说了。
水柔道:“风满月这个女人,别看她表面,实则内心想什么,我们都猜不透,所以你不能和卓一剑接触太多,你只是为了解决温饱而来的。”
上官如春突然觉得,自己就似个冲动想事不周的小孩,她之前所有的自傲,到这里荡然无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