夤夜的雷唤府中,常霄左掌上的断伤已经被止了血。
“计连小兄弟,你怎么会和常兄一起回来?他怎么会伤成这样?”
雷府后院的一座厢房内,褚兆阳此时和赵云河、马兴关、张衷齐齐来到了这里。
雷唤此时送走了府中的药师门客后,回到了这处厢房中。轻轻带上门后说道:“还好常兄回来前被人封住了经脉,才没有失血过多而死。常兄弟的性命算是保下来了,但是暂时恐怕是走不了了。”
“那常兄暂时就要拜托雷兄照顾了。”
褚兆阳的话雷唤听的明白,也没有丝毫的犹豫,便点头应了下来。
而赵云河此时来到了计连身旁,望着还在调息的计连说道:“计连,你没事吧?”
计连听到赵云河的声音后,这才睁开了双眼,对着众人道出了自己遇见常霄的一幕。
厢房内,只见张衷此时眉头紧锁,随即开口沉声道:“计连小兄弟,若是你所言无误的话,你们恐怕是遇上了幽罗十星之一的阴风了。”
在场几人此时将目光都转向了角落里的张衷。只见张衷此时上前一步后,继续解释道:“褚大哥,你们先前就说过有一人趁常兄不备,杀了孙昴。若是我没有猜错的话,那人很可能是和阴风如因随行的妖行女。”
雷唤此刻听到张衷的说法,疑惑道:“张长老,你怎知与常兄和计小兄弟交手之人就是阴风?酒楼至上的刺客名唤妖行?”
张衷此时目光中闪过一丝恨意,缓了口气后回忆道:“诸位,此事还需从一年前说起。一年前,在下还尚未加入游侠会。当时在下恰好行至青州著县并落脚在一户世家门下暂做武师。也就那时,那户世家的仇人买下了幽罗刺杀令,悬赏那户世家族长的脑袋。”
“当时家主并未在意,但仍旧是加强了戒备。而我当时就被安排在了内院执勤。当时接下悬赏令的正是幽罗的阴风,尾随其而来的还有一名身形诡异的女子。两人趁夜杀光了所有前来阻拦的内院高手。而我胸口的伤,就是两人所留。”
说罢,张衷扯开了胸前的布衣,露出了一道早已结疤的丑陋伤痕。
“阴风出手遮遮掩掩,虚虚实实。妖行女每每出手更是刁钻异常。最令人心生寒意的是两人的身法,当时正值残月。我们共计二十三名的南北高手皆不能抓住这二人的身形。”
听完张衷的描述,褚兆阳和赵云河心中已经暗自将杀死孙昴的刺客和妖行女对上了。
“幽罗?我北地游侠会素来与幽罗并无瓜葛,看来连他们也想踩我们一踩了?!”
褚兆阳此时心中窝火,如今晋阳城戒严,他们正准备明晚趁夜偷出城外。但现在常霄被阴风所伤,他不知道他们的计划是否已经败露了。
而就在这时,一直躺在内室昏迷的常霄却是传出了声响。
褚兆阳赶忙带着众人欲要前往内室,但随即望了一眼席上的计连,却是眉心有了一丝迟疑。
赵云河这时已经发现了褚兆阳神情的变化,连忙拉着计连朝屋外走去。“计连,如今天色不早了。你明日不是还有要事需要去做吗?我送你出去吧。”
眼见赵云河已经将计连带了出去,褚兆阳这才放心地朝着内室走了过去。
雷府大门前,赵云河这才开口朝着计连抱歉道:“师弟,褚兄如今被会中的内奸一事弄得有些心烦意乱。你莫要放在心上,师兄已经按着你的要求,并未将你我的关系告诉他们。明日你我就要分别了,这一路南下,师弟你可要多多保重啊。”
计连并未对褚兆阳抱有其他的想法,如今听闻师兄赵云河的担心,连忙开口解释道:“师兄放心,计连并没有什么其他的想法。只是师兄才需多多保重才是,游侠会太过散乱,这样迟早会出事端的。”
赵云河此时心中微微一愣,望着提醒着自己的计连,这才微笑道:“师弟,原来你也看出来了啊。师兄这里就不用你担心了,有些事情能避,但有些事情则不能避。师兄这辈子恐怕是不能同你和老先生一样逍遥了。”
“师兄,可以告诉我你到底是为了什么留下来的吗?”计连此时已经转身走出了一段距离,却还是没有忍住回头望向赵云河问道。
赵云河望着自己身前这个才认识几日不到的小师弟,轻声说道:“可能是为了侠这个字吧。”
正午十分,南街酒坊后院外。计连和周安、许泰三人已经重新收拾好了行囊。
锁上这后院的铁锁,他们三人便要离开这里了。而对于周安和许泰来说,这一锁结束的便是他们与北地游侠会的因缘了。
黑风此时也是嗅到了重归山野的气息,不时朝着三人高喝着。
猛虎堂中,经过两日的休养,白巳已体内的伤势终于好转了许多。不过如今最令他头疼的反倒不是自己身上的伤势,而是如今正端坐在猛虎分堂内的丁虓。
丁虓已经召见他多次了,均被他以病重为由给推辞掉了。
但今日他不得不去面对这头总坛的猛虎了,无他,自己身边的侍婢已经被他买通了。自己的伤势恢复的怎么样,他如今是一清二楚。眼见已经避无可避了,白巳已这才决定硬着头皮去会一会丁虓。
猛虎堂中,白巳已如今居于下首,上座的正是丁虓和睦真二人。睦真一言不发,只是闭目养神;而丁虓却是将一对虎目紧盯着自己。
“白巳已,说罢,当日你和孙昴在酒楼上到底发生了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