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城外,一处地宫之中。
“大人,长社的幽罗山庄已经完工。请大人查收”,一名身着墨绿劲服的青年单膝跪地,向着地宫中央傲然而立的中年男子汇报着幽罗山庄的进度。
地宫大殿之上,森然白骨堆砌而成的灯座之上,幽蓝火苗随着中年男子的呼吸节律,而起伏摇摆着。
“幽罗令发下去也有一段时间了,四位护法是否已经赶来?”,中年男子沉声问向地上的青年。
“回大人,四位护法正从所在之地赶往长社。只是四位大人的行踪实在难以追踪,小的们尚不知四位大人是否归来。还请大人恕罪”,青年有些局促,自己等人功力微弱,实在难以企及四位护法的身法。
“你下去吧,既然他们已经回信,便无须多虑。你们继续盯着颍川城五家的动向,八月十五,殿主会亲自前往豫州。若是坏了殿主的计划,你们就自行去无间海受罚吧”,中年男子语气森然,丝毫没有人气。
青年听罢,赶忙称是。重重的发过誓言后,便佝偻着身子退出了地宫大殿。
中年男子此刻坐在地宫大殿上的石座之上。左手撑着下巴,斜着身子正思考着八月十五的计划。
颍川城内,祖家大殿。
“二叔,此次长社之会。还劳烦您老亲自出马。小侄虽身为家主,但单论资历名望,那可是远不如二叔您老啊。还请二叔切莫推辞”,祖孝武此时坐在祖家众位族老之上,正笑对着身旁的一名灰发老者说道。
“三儿,不是二叔说你。咱们祖家如今上不上,下不下的,你可要当心啦。咱们祖家虽是军伍出身,比不得他们四家百年武道,根基深厚。但好歹也是拳震四方的豪门世族,你这个当家主的,可得把武功赶上来”,灰发老者正是祖孝武的二叔,人称铁老的祖元铁。
祖元铁虽然年老,但内力却是不减反增。一双熊目,瞪的祖孝武有些发毛。见自己二叔又开始教训自己了,祖孝武连忙点头称是,毫无家主的做派。
祖元铁没有理会祖孝武,自顾自的继续说道:“这么重要的会晤,还是我去合适。族里就交给三儿了。还有,咱们祖家在长安街上不是多出了两座酒楼吗?二叔已经把他们交给你堂兄他们打理了。你平日里要勤加练武,以后这些琐事,还是都交给大宗吧”。
只见祖元铁刚说完话,对面几位同样年纪不小的老者便眉头深锁。
“大长老,这颍川城内的家业向来由我们主宗掌管。贸然交闲话吧?!”,说话的是正对着祖元铁而坐的一位老者。
“谁有怨言就在这会上说出来吧,家族会议,但说无妨。但若是有谁敢在私下里咬耳朵,就休怪老夫家法伺候了。若是没有话说,这件事就这样吧!”,祖元铁算准了对面的老者会发难,但他这一宗乃是现在祖家的中流砥柱。谁又敢同他作对呢?
“三长老,你看大家都没有反对,难道你有话讲?”,祖元铁显然已经不是第一次这样了。望向对面的三长老,眼中透露的尽是怜悯与蔑视。
“你…”,三长老虽然知晓祖元铁嚣张惯了,但如今他竟然如此明目张胆,擅作主张,插手主宗的事务。胸中气郁难受,三长老只得将目光投向正闭目养神的祖孝武。
祖孝武虽然没有看见三长老的目光,但大殿内这诡异的沉默,还是让他重新睁开了双目。
“三长老,既然大家都没有意见便就依二叔所言吧。更何况颍川城中,何止一家酒楼,不能因为这些无足轻重之物,坏了族里的亲情。既然二叔应下八月十五之约,那两日后还请二叔准时赴约,莫要坏了我五家大事”,祖孝武显然不打算为三长老说话,依据笑眯着双目,望向众人宣布道。
只见主宗一侧,众人低着头,心中却不住的哀叹着。
祖孝武也有些尴尬,见没有人响应自己的号令。只得宣布散会。
沈家之内,书卷气息扑面而来。清池碧波,荷塘绿竹。
“宗儿,后天便是八月十五了。你可安排妥当了?”,亭子中,沈卿儒一边品着杯中清茶,一边同身旁的沈继宗聊着族中的事务。
这些年来,沈家在他的手中影响力越来越大,威势亦日渐凸显。他一直与其他几州的武道世家保持着密切的往来,也因此,得到了他们的许多帮助和支持。这才在短短十几年里一跃成为豫州最大的世家。
望向将来自己的继承人,沈卿儒依旧有些不放心。自己的大儿子在武道之上可以说不弱于自己,但性格冲动,虽能执掌千军作战,却难以号令群雄。自己怕是短时间里还不能完全放手。
“爹,白衣秀锦已经安排妥当。学宫里的诸位长老也答应一同前往”。沈继宗望着正惬意地品着新茶的老爹,不禁有些疑惑道:“爹,这次幽罗请帖一事,您现在为何如此重视?但那日在会上,您怎么只是一味的顺着渊叔的话做了决定?”
“宗儿,有些事你还是没有明白。我并没有顺着法渊的话,只是他的意思恰好正是我打算告知众人的话”,沈卿儒抿了一口茶后,继续说道:“宗儿,你有所不知。幽罗请帖一事,可不光只有我豫州收到。兖州和其他几州亦是如此,此次我们五家首当其冲,被幽罗最先盯上。其他几州的族长同时给我来信,期望我们五家能够同他们保持默契。各州的土地和商道早已经划分好了,大家不希望再有其余人插手了。哪怕他们是从洛阳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