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没这种伙伴。”李察告诉她。“叛徒又怎么能称之为伙伴?”
在红鸽尤金被沙鳐扑咬的地面,与被拖拽的沙面上,洒落一地的银光闪闪的东西证明了一切。
四周一片狼藉。
银盘,酒壶,珐琅,陶罐统统散落一地,就连墙面上垂挂的壁毯也被蛮力撕扯成碎片,飘落一地;一张沙发被卷了起来,扔到了房间的另一个角落里;一只沙鳐的标本砸在他的身前,可怕的黄橙色小眼睛死死盯着他,布满利齿的大嘴仿佛要咬断他的喉咙。
空气里弥漫臭氧的味道,混杂着挥发的酒气,甜腻的蜂蜜香味。如此浓郁,仿佛驱赶走了所有的氧气,门罗?塞尔特只觉得几近窒息。
他坐在一堆扎人的木屑和陶器碎片里瑟瑟发抖,惊惧仿佛扎了根一样迟迟不肯离他而去。那个女人虽然黑纱覆面,语气淡然若水,但是他依然能听见某个怪物般的东西在她的身后愤怒咆哮,喷出带有腥味的气息将他吞没。他感到浑身发软。
吞咽唾沫的咕哝声在寂静的房间里尤为刺耳。门罗?塞尔特这才意识到他们已经离开。他转动僵硬的脖子,看着关上的门,他庆幸自己的狼狈没有被人看见。他用双掌撑着地面艰难地挪动着身体,试图站起来。然而一阵短促而激烈的疼痛让他又一屁股坐回原地。几片木刺扎进了手背,而他之前竟浑然未觉。他咬紧牙关,强忍着不出一声将木刺拔出,然后用手肘撑着地面爬了起来。他喘了口气,关上的门忽然砰砰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