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她是恶魔!”

沙漠武士右脚踏下,稳住了身体,右臂的肌肉紧绷着高高鼓起,锋利沉重的斧头抡圆了迎头劈下,那个恶魔看似坚固的鳞甲和角质皮肤仿佛湖面上的薄冰片片碎裂,坚硬的骨骼接连发出嘎巴的脆响,暗红色的血液和红白相间的脑浆喷溅而出。沙漠武士吐出一片红色的碎块,从那头女恶魔的颅骨上拔下斧头。尸体便四仰八叉地跌倒在地上,看上去更像喝醉了酒,而不是死了。

剩余的三头恶魔大声咆哮,发出尖锐的恐吓。然而李察从他们的叫声里听出了他们的恐惧,他们的仇恨与退缩。那三头恶魔有大有小,李察觉得他们曾经是一家人,也许其中还有一位老年人。老者总是充满智慧,然而作为恶魔而言,他们都还太年轻。

恶魔们进攻杂乱无章,随意散乱,只知胡乱发泄一通。李察轻松地在两头恶魔看似连绵不绝的攻势里辗转腾挪,寻找致命的良机。一头身高只够得到他胸口的小恶魔太急躁了,他就像他的母亲一样扑了上来,而他的父亲则像头犬科动物只知道啃咬他的脖子。他矮身躲过小恶魔的扑击,长剑抖出一片银花,深深的刺入对方的腹中,他使劲绞动长剑,锋利的剑刃与对方的脊椎摩擦着,发出快意的欢呼。李察猛地抽出长剑,把小恶魔一脚踢开。

小恶魔的父亲脸上的鳞片全部倒竖了起来,愤怒地叫喊着猛扑而来。李察从不小看恶魔的蛮力,他轻巧地旋身躲过,蓄势待发的法印将其高高抛了起来,狠狠砸在一截断裂的墙垣上。摇摇欲坠的房屋轰然倒塌,将那头恶魔彻底掩埋起来。

沙漠武士一只手卡着另一头恶魔的脖子,另一只手以斧柄为锤一下又一下砸在那东西的脸上,将他的头捣成一摊烂泥。直到肉泥发出噗噗的闷响,直到他发泄完毕,李察才在远处叫着他,“够了。布兰迪克。”他明智地与对方保持距离。他可不想如之前一样引火烧身。

沙漠武士这才意识到对方的头骨已经被砸得扁平,深深陷入了被碾压得坚硬的杀敌里。他停了手,后退了几步,任那恶魔抽搐着喷出血浆。

“我干了什么?”他痛苦地看着自己的双手。

“他是怪物,他是恶魔,看清他的样子,他不是人类。”李察说。

片刻的沉默仿佛是痛苦的煎熬,仿佛过了许久,沙漠武士开了口。“是的,他是恶魔。”他似乎聆听到了什么声音,一下子找回了自信。满是血污的难看的脸上挤出了解脱般的笑容。

然而李察此时已不想关心什么神谕,头顶天火燃烧,耳边恶魔们唧唧喳喳的声音越发逼近。“我们最好赶快走。”他说,“他们的叫声和打斗的声音会引来更多的恶魔。我们得赶在他们到达之前离开这里。”

地下的神庙里每一个人脸上都写满了惊惧及不安,他们心急火燎的进退不得。因此当他们看见从黑暗里走出来的李察和沙漠武士之后俱都松了口气,但是片刻的放松之后,质疑与指责铺天盖地地涌来,将李察彻底淹没。

“李察!”罗茜尖叫起来,“混账!你究竟去了哪?”

“你们出去了的?”这是学士小姐的质问。

陆月舞盯了他好一会,但是一眼不发,眼里有着他看不透的神采。

“我们出去看了看……”李察说。

罗茜恼怒地打断了他,“你的伤呢?”她大喊大叫,“你是病人,为什么不让我们去,你不知道我们都担心你吗?”骑士们抬头扫了他们一眼又一同转过了头。李察顿觉异常尴尬。

他抬起手无奈地投降,“罗茜,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那你想说什么?”她不依不饶,“等你死了的时候才想起我?再来听我痛苦流涕?”

“我的伤没事,暂时压了下去,别担心。”

“别担心?”她冷声嘲讽着,“等你的手彻底废掉的时候我就不会担心了!”

李察深吸一口气,压抑心中翻腾的恼意。他尽量平淡地对她说道,“那也得先有命离开这里。”他告诉她们,“如果死了,谁还会担心自己的手会不会废掉。”

“到底怎么了,李察?”学士小姐拉住了怒气未消的罗茜,开口道,“我们听见外面有可怕的声音,像是闪电雷暴,又像是怪物的喊叫……可是这里是沙漠深处,怎么会下起大雨……还有那些有东西坠落的响动,我们感觉这里就像要塌了……”就像是为她的话做注解一般,巨大的响声随之响起,一阵剧烈的摇晃令神庙摇摇晃晃,头上的穹顶崩落无数碎石,黄沙如同涓涓细流不住地流淌下来。

李察认为她不会自己猜中答案而感到高兴。“你全说对了。”

“那……究竟是怎么了?”

一块脸盆大小的岩石从火光无法照亮的地方崩塌落了下来。流星仍然在不停地坠落。“恐怕我没法慢慢细说了。”他神情紧张地告诉她,“我们只能边走边说。我们得离开这里,马上离开。”他转头对战士们大吼,“塔里奥骑士,费费多先生,让你们的手下全副武装,有一场硬仗等着我们。让女人背着水和食物,其余的东西统统扔掉。我们得赶快了。”

“这怎么可能?”听完李察的叙述,学士小姐难掩惊惧。

“事实如此。”

“可是……”学士小姐欲言又止。

“可是什么?”

“我的老师曾做出了预言……现在明明还不是时候……”

“预言?”李察忽然忆起奥瑞斯都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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