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又挨了重重一击,一口血吐了出来;第五个时,他的身上已没一块好肉,半边脸被抓烂。但他仍然摇摇晃晃,没有倒下去,手里的短矛——此前用它杀死了那么多无辜的生命,它上面理应满是冤魂仇恨的注视——此时却不再寒冷,某种力量注入他的身体,他从中感受到了莫名的激励。然而正当他试图再寻觅搏命的良机的时候。他听见了不明白的语言,抑扬顿挫的音调。魔法!他猛然意识到。

然后一股无形的压力瞬间朝他压来,紧紧束缚住了他,仿佛一只大手将他使劲握住。胸膛被挤压得变了形,鲜血从伤口喷涌而出。窒息让他的脑袋变得沉重且迟钝,他的手再也无力握住短矛,任由它落在了地上。

他曾经惧怕死亡,但是出乎意料的,当此刻死亡近在咫尺的时候,他竟然感到无比的宁静。“我讨厌你们的眼睛。”他鼓起全身的力气,吐出一口唾沫。

就在周围的声音渐渐弱下去,眼前渐黑的时候,另一个与众不同的声音响了起来,这给了他最后一点挣扎。他感到魔法的钳制陡然放松,于是他睁开了沉重的眼皮,艰难地转动脖子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看了过去。然后他看见了如那颗头颅所言的净化之光。

那些恶魔终于被杀戮一空,他们倒地抽搐,只剩满地的肚肠和内脏散发腥臭的恶气。乌鸦、秃鹫和苍蝇一定爱死了这里。

一头恶魔远远看见他们,便惊叫着逃离,引致一群混乱。好像他们才是手无寸铁的平民百姓,而李察他们就是不折不扣的大魔鬼,以杀戮为乐。

“他们一定在叫着妈咪。”罗茜讥讽着,却连激发一道光箭的兴致也提不起来了。

绕过拐角,广场上的高台近在眼前。

“他是谁?”他们一眼就瞧见了那个肥胖的身躯以一种堪称可笑和拙劣的方式在躲闪牧师动作缓慢的攻击。战斗的双方更像是彼此打闹的孩童,像是互相啃咬耳朵梳理毛发的幼狼。尽管,尽管……除了他们的武器格外危险。

“他是谁?”罗茜重复之前骑士的问题。“这里竟然还有活人。”

“他就是那个主教。”李察告诉他,同时心中也十分困惑不解。“但是,他怎么还是一个人类,而不是一个恶魔。他主持了仪式。”他理应变得更像高阶恶魔。

“可是他们怎么自己打了起来?”

那个肥胖的,跌跌撞撞的主教好像一名战士一样迎向了张牙舞爪,在他们看来像是故弄玄虚,狐假虎威,更像一只章鱼的恶魔牧师。对方的爪击他们都能用各种轻松的方式避开。但对一个脂肪多过肌肉的胖子而言,那些统统难如登天。他冲了上去,以伤换命。李察承认,他感觉到了某些热血沸腾,不关乎情感的好恶,仅仅是出于对战斗的渴望。

“他们为什么打起来,我不知道。我也不知道他们当中发生了什么事。”李察说,“但是敌人的敌人总是朋友。不管什么原因使得他们内讧,只要救下那个胖子就知道了。赶快!”

一,二,三,四……还有八个……

李察默数着。又死一个。还有七个。

十三个牧师已经死掉近一半,他所担心的邪恶咒法不会再有了。然而主教已经摇摇欲坠,浑身是伤。

“他支撑不了多久。快!”他再一次催促。

然后,李察听见了门罗?塞尔特一声爆发似地大吼,他抬起头,看见对方不顾一切地认准了一个牧师笔直地冲了过去。其余牧师的爪子凶狠地抓在他的身上,撕下一块又一块皮肤和肌肉。门罗?塞尔特没有停下他的脚步。他在爪子的渔网里奋力挣扎,肥胖的手抓住了一个牧师的脖子,将他死死抓了过来,右手的短矛顺势狠狠刺进了对方的腹中。接连三下,李察只感到阵阵解气。

再也不会有人人因为他的肥胖而嘲笑他了。“他是一个真正的战士。”塔里奥骑士说,“不管他之前做过什么。都配的上战士的称号。”

“看他的武器。”学士小姐眼尖地指出,“那根短矛。”

主教手中的短矛闪烁着耀眼银光,璀璨夺目,甚至令那些恶魔的牧师不敢靠近。李察能感受到某种魔法的力量渗入了主教的身体,让他重新焕发了活力与生机。

“一种邪恶的法术。”罗茜说,“我能感觉得出来。激发潜力,损耗生命。每战斗一分钟,他的身体就会苍老十年。”阴损且黑暗的术法。“但是用在这里,刚刚好。”

“那短矛是属于神庙的。”沙漠武士忽然说,“曾经是。它的上面有黑太阳的标志。”

“后来呢?”

“它被赐给了城主。”

毫无疑问,这又是那颗头颅干的好事!尽管自己变成了那副模样也能施加自己的影响。“那个东西肯定被动了手脚。”罗茜说。李察这会觉得他对那颗头颅做的实在是太人道了。

主教本应化作不惧疼痛的战斗机器,然而一阵呢喃声的波动打破了他的转变。

“魔法!”罗茜大声提醒。

无形的力量束缚住了门罗?塞尔特,蛮横地挤压。李察清晰听见了对方肋骨折断的声音,看见鲜血仿若雨珠从主教的身体里喷涌而出,从高台上洒了下来。他快死了。

他们跳上了高台。牧师们转过头来——两个不再守候门罗?塞尔特,朝他们冲了过来,另一个维持法术,还有三个家伙开始低声念起咒语及祷文。

还有六个。李察告诉他们,“一人一个。”

他找准了施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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