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试图从一只蜘蛛身体里剥离出毒牙。只是左手笨拙无比,他几乎握不稳左手的镊子。

罗茜搭了把手,却也一边嫌恶地抽动嘴角,“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搞到的。”她看了陆月舞一眼,“用你的左手换来的吗?卖掉你手上的那块肉?它真值钱。”

“罗茜!”陆月舞叫了起来。

女法师嗤笑一声,不再说话。

炼金术士并不清楚她们之间发生了什么。就他眼睛所瞧见的,她们的关系变得有些异样和反常。然而现在,酒精灯上炙烤的坩埚兹兹作响,他没功夫理会。

“我这里有一些黑珍珠,我需要它的粉末。”他吩咐女法师,指了指放在另一边的一块用黄金蚀刻的猫眼石。“这块符文石也需要镶嵌到橡木圆盘的法阵节点上——”

“你确定我没问题,不会搞砸?我可没了魔力。”

“不会,挺简单的。”李察告诉她,“我只是要做些药剂。”

“什么药?”

炼金术士停下了手中的活,抬头看着大变模样的罗茜,用一种温柔的声音说,“当然为了治疗你的疾病,驱除魔法的反噬。”

罗茜低下头沉默了好一阵,好一会似乎才鼓起了勇气。“你瞧我现在这个样子,我用不着了。”她随意地拨了拨垂下眼睛的红发,那犹如一缕沐浴在黄昏阳光里的枯草,尤为刺眼。原本一头直至腰际、仿佛燃烧般的火红长发,如今已变作齐耳的利落短发。

他记得当他看见她这幅模样时,他完全说不出话来。安慰,歉意,愧疚……所有的情绪都堵在胸口,让他几近窒息。他张了张嘴巴,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没关系,只要好起来,头发很快就会长出来,你得相信炼金术士的能力。”

罗茜冷哼一声,“歪门邪道总有你们。”然而这话里总是喜悦的语调居多。

“谁?”陆月舞陡然站直了身体,手也抓住了剑柄。

门外响起一声低呼。

“究竟是谁?”陆月舞拔出了剑,左手抓住门把手。

“见鬼!”李察恼怒地咒骂着。他竭尽所能地以最快的速度卷起卷轴,塞进一旁的布袋,并扔给罗茜,让她小心藏好。而他自己则开始收拾一下看上去代表着邪恶巫术的恶心东西。一只杯子被他僵硬的左手碰倒,摔在地上裂成碎片,里面调配好的溶液渗透进地砖了,全然浪费了个干干净净。“妈的,究竟是哪个白痴!”他骂了起来。

然而门外却变得死寂,仿佛之前那声低呼是来自神出鬼没的幽灵。

“你没听错?”女法师从地上爬了起来,衬衫上沾满了砖尘,“还是我们的耳朵都出了问题?”

陆月舞没说话,她看着炼金术士,用眼睛询问他们是否藏好了所有东西。李察点了点头,然后女剑手稍微吸了一口气,猛地一把拽开了门,同时长剑顺势刺了出去。

一声高分贝的尖叫刺破耳膜。

门外是一个穿着绿色曳地长裙的女孩。她一脸惊恐,脸上惊魂未定,剑刃搁在她的脖颈上,散发的寒气让女孩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

“陆、陆月舞小姐——”她几乎哭出声来。

“妮安塔,你在干什么?”炼金术士高声说道。“真见鬼。”

“我、我……”

“没事,”陆月舞收起了武器,拉住了她,“赶快进来。”

门被关上了。妮安塔看着乱糟糟的桌面低了下头,“李察先生,对、对不起,我不知道你正在——”

李察使劲挥着手,“我不想听你的道歉,那没什么用。”他打断了她,“告诉我,你有什么事想告诉我们?”冷静下来之后,他意识到,以妮安塔现今乖巧的性格,她不会在没事的时候来打扰他们。她很安静,与尖叫大笑的夜魔女截然不同。

妮安塔在椅子上坐立不安,瞧上去似乎是有难以启齿的难言之隐。李察打定注意不再去想被那只打翻的杯子,被扔在桌面上变得全无了效用的试剂。他真该另选个时间。他在妮安塔的对面坐了下来,刚想碰碰发痒的伤口,就被罗茜一巴掌扇掉右手。他苦笑一声,开了口:

“说吧,”他让自己的语调听上去更温柔一些,“妮安塔,我们都在这儿,说吧,究竟遇见了什么事儿?你这么紧张。放松些,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

她脸上的惊恐未散,李察很难判断她的恐惧来自何处。

“我……”妮安塔又闭上了嘴巴。似乎连提及都让她能感到死亡的威胁。

陆月舞走了上去,握住了她的手,“妮安塔,别害怕,我们在这儿呢。”她轻声安慰,“告诉我们,究竟发生了什么?慢慢来……”她轻拍妮安塔的后背,“一点点地说。”

窗外的阳光像炉火一样刺眼,房间的角落里堆着一桶冰块,但炼金术士感觉不到丝毫凉意。汗水从每一个毛孔里钻了出来,像是被扔进了水池里,浑身湿热难耐。他灌了一口冰水,难受地喘了口气。左手隐隐有阵阵疼痛袭来,并且奇痒不止,这更加让他烦躁不堪。他觉得自己的耐心快被耗了个干净,一点不剩。

幸好妮安塔低头踌躇了好一阵,总算开了口。尽管有些吞吞吐吐。“巴顿亲王,”只听见这个名字,李察就已经能猜出她究竟遇到了什么问题了。“他……”她开始难以诉说,陆月舞一再安慰,她又才断断续续地接道,“他说,他要娶我。”

噢,他早就猜到会是这样了。李察并不意外。

她抬起眼睛,闪烁泪光,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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