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与小姐是来度假吗”他开口便嘲笑。但当他瞧见他们胸口的徽章时,他立马闭紧了嘴巴。“我们先到一步,”他首先道明,“凡事总应有先来后到吧。”
随着蟒蛇倒下,其余几人走了过来。他们身上所穿的盔甲拙劣破损,武器也同样属于劣质品。而他们沾满鲜血的脸上都有疤痕充当标志。李察猜想他们也许是想发一笔横财的强盗。与他们因为一语不合而发生争斗无疑是最愚蠢的事情。
“三条路。”李察竖起手指,“摆在我们面前有三条路可选。你们先选一条,而我们走另一条。然后各不相干,各凭运气。”
“我喜欢你这种人”对方中另一人说,“直截了当。那么,你们选哪一条”
“左边。”李察不假思索。
“那我们就走左边。”他一挥手,招呼同伴朝左边的那条路走去。
他们双方朝不同的方向越走越远。当李察再也听不见对方说话的声音时,罗茜忽然开了口,“他们活不了多久。”她斩钉截铁,同时露出阴谋得逞地畅快表情。“左边可以让他们上天堂。那里隐藏着一个魔法陷阱。”
她的话音刚落,一声剧烈的爆炸传来。地面震动,头顶的碎石如雨点般崩落。狂暴的魔力像决堤的洪水瞬间吞没了他。当震动停止时,他的耳朵依然嗡嗡作响,因此听不见罗茜放纵的大笑声。他似乎低估她了。李察意识到。
地下神殿像是一张庞大无比的蛛网,而他们就在蛛网上挣扎前行的蚂蚁,完全不知道编织这张罗网的主人藏身何处,会在何时突然现身。
他们穿过一处偏殿,死尸依然亦步亦趋。
花岗岩祭台,石柱,还有墙壁上用红色的颜料绘出了一副令人夜不能寐的可怖画卷。那一具具被钉在其上的尸体仿佛是偏远小村里流传的鬼怪故事里受尽折磨的主角。然而,在偏殿的地上还躺着数具由刀剑致死的尸首,他们的身边有一只黄铜蟒蛇的残骸。
原来能杀死人的不全是黑色的晨曦。李察忽然感到如释重负。
“等等。”陆月舞做了个手势。
“又怎么了”罗茜不耐烦地说。
沉闷的地下是幽闭的空间,单调的景色与压抑的氛围早已令她烦不胜烦。
陆月舞头也没回,“安静。”她做出侧耳倾听的姿势。
“你的听力能好过鼹鼠”罗茜轻哼一声,“别忘了,我可是法师呀。”
李察从没见过哪位法师掌握“冷门”法术它们大多都已遗失。他忍不住将视线停留在她的身上。罗茜抛洒出一些灰色粉末,在不可见的魔力搅拌下化作肉眼无法分辨的尘埃,依附在了他们的耳廓上,混乱与惊恐的声音立时灌满了他们的耳朵:恐惧的尖叫与无助的呐喊仿佛近在咫尺,有如女妖的哀嚎一样令他们遍体生寒。
出大事了。他们都意识到。只要不是黑色的晨光就好。李察暗暗祈祷。他从包袱里取出药剂递给两位同伴。陆月舞默默接过一口饮下,而罗茜却摆手拒绝。
“我用不着。”她说,“这对我没用。唔,你手中的这些对我没有效果。”她瞥了一眼呼吸陡然变得急促,而皮肤出现鳞化迹象的陆月舞,“而且,我可不想变得那么难看。”
陆月舞紧盯着黑漆漆的前方,持剑警戒着一言不发。李察则抽出长剑紧靠着另一侧的冰冷石墙。他看着握着断裂法杖低声吟唱的罗茜,不知说什么才好。“会有更好的。”他自言自语地说道,“不会等太久。”
“他们过来了。”陆月舞提醒。
整整一群人“十一或是十三人。”陆月舞说。逃向他们。他们惊声尖叫,气喘吁吁,脚步杂乱无章,不时传来有人跌倒后绝望的悲泣。当他们出现在李察的视线中时,他们的队伍只剩下了五人。他们丢盔卸甲,跌跌撞撞地朝李察他们撞来,鲜血洒满一路。
“滚开”他们大声喊叫,“别挡着路”
“发生什么事了”李察问。
他们惊恐地回头望了一眼,仿佛身后有什么可怕的东西。“滚开,别拦着”他们挥舞着手臂,试图从李察的拦阻中穿过。
“告诉我们,”李察尽量将自己的语气放缓,“究竟发生了什么”
“让我们过去,让我们过去。”其中一人哀求,“你们想死就去死好了,我们还想活。”“里面有无数珍宝,足以买下一个子爵头衔。”另一人接道,并且施以蛊惑,“它们是你们的,都是你们的只要让我们过去”
“谁会相信你们的鬼话”罗茜打断了他,“老实回答,里面到底有什么”
“一些人”另一人结结巴巴地说,不时看向身后。“他们都死了,都死了你们要去就去求求你们,别拦着我们了我们要逃命”忽然而至的一声惨叫让他们不再惧怕李察手中的长剑,他们一把推开了李察,慌不择路地向外面逃去。
“你怎么看”罗茜把玩着法杖询问。
“我听不出是什么。”陆月舞皱着眉头,“也许真的是”
一些人。李察心说。他们有很大的可能是属于黑色晨曦,但也许是别的什么。他无法确定。危险随时都会降临,它就像影子一样常伴左右。他忽然想起这句炼金术士的格言。
“我们绕路”罗茜继续问道。
她斜眼望来的举动表明她仍然为几天前他的选择感到不满。“不必了。”这条道路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