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擅做主张的行为最是愚蠢!”红鸽尤金在角落吃痛地闷声说道。
言词就像风。炼金术士充耳不闻。“既然一切皆有诅咒而起。”他察觉到女法师忽然间瞥来的目光,他心中一阵紧张,赶忙说完,“那就找寻诅咒的源头。”
“依然困难重重。”
“魔法会解决一切。”罗茜自信地说。
女剑手犹有担忧,“这里魔法绝迹……”
“所以,不被发现就万事大吉。”
“你们究竟打算干什么?”红鸽尤金恼怒地叫道,“我们应该遵守这里的律法!入乡随俗!”
“遵守法律?杀手当街杀人时你也要让他们遵守律法,放下刀剑吗?”李察冷笑道,“我们可是在为你报仇呢,鸽子先生。杀手的刺杀是为了警告我们,而我们予以还击。杀了三个无赖,就是为了上达圣听呀。”
“上达圣听?”红鸽尤金从沙发上跳了起来,“你们说了什么?“
“我本想直接摊牌,但想必你会暴跳如雷。不过亲王已经完全知晓了我的意图。”
“什么意图?”
“免于他在盛怒之下将我们处死。”他平静地告诉羽毛被鲜血染红的鸽子,“没人愚蠢到甘做鸽子坠落地面时掉落的羽毛。”
黑夜降临之时,流水花园里灯火辉煌,大摆筵席。
露天宴会的场地很大,呈方形,周围摆放的矮桌匆匆瞥去起码超过四十张。奥柏伦亲王坐在首席的那张高大的靠背王位上。炼金术士坐在他的右边,他左侧就是红鸽尤金——一名尼安德特人与一名骑士守护在他身后。在亲王的右方靠后的位置,还有两张椅子,他的一双女儿——金发的小公主与她的姐姐——十二三岁的棕粟长发的娜梅莉亚公主在侍卫队长的看护下坐在那里。李察的右边是学士小姐。女剑手与女法师的位置在他们身后。
炼金术士安静地坐着,听着传令官喊出一个个全然陌生的名字,看着涌动的人流踩着花园里的蜿蜒小径而来。人潮如织,彼此交颈而谈,或多或少地对他们投来怪异的眼神。仿佛他们就是黑暗中的萤火虫,不,在他们眼中应该就像是被关在笼中任人指指点点的怪物。宾客们在侍者的引领下纷纷落座。
此时到达的诸人李察皆不认识。他们大多都是黑皮肤的瓦利亚人,与黑暗融为一体,要不是火盆照明,几乎难以辨认。
“黑皮猴子。”罗茜小声说着,手肘碰了碰李察,“他们脸上应该涂满荧彩颜料。”
一个身材细瘦、满脸络腮胡、盛装打扮的贵族毕恭毕敬地鞠躬行礼。可尊敬的眼神与脸上的强笑掩盖不了他与周围格格不入的愁绪。
侍卫队长俯身下来,在李察耳边轻声说道,“他就是那位既幸运又倒霉的生还者的父亲。”
炼金术士点了点头。
“欢迎,艾伦伯特男爵。”奥柏伦亲王郑重地说,显然他深知对方心中苦楚。“很高兴你能出席,希望今晚的欢笑能暂时使你忘记一切不愉快之事。”
那人虽一身黝黑,但是沉重的眼袋与无神的双眼都显示出他身心俱疲。
“能受到邀请,我很高兴。”艾伦伯特男爵脸上并无快乐之意。“但愿我的到来不会给您带来困扰。”
“怎么会呢,男爵大人。”亲王微微一笑,“我正想着怎么解决您的烦恼呢。请坐吧。就在我们远道而来的朋友旁坐下。”他在学士小姐的左边落座。“和新朋友们好好谈谈吧。”亲王和蔼地说,“你会有新收获的,艾伦伯特先生。”
“差不多到齐了。”奥柏伦亲王靠向侍卫队长,“开始吧,亚汉。”
瓦利亚人别出心裁,在潺潺流水边摆放桌席。精致的木碗木碟盛放菜肴,顺着流水,佳肴与酒水便顺流而下,从他们身前经过,任由他们随意取用。引来宾客们欢快的絮语。
在杯盘的碰撞声与众人的劝酒声中,奥柏伦亲王向他的属臣隆重介绍了他们一行。但效果显然不好,李察觉得他们没有当众爆发掀桌而去就已是克制到极致了。
“你们来自艾音布洛。”艾伦伯特男爵毫不掩饰他的厌恶。“或许我该换一个位置。”
“你不想复仇了吗?”
学士小姐的一句话让他重新落座。“复仇?”他冷冷地盯着他们,“什么意思?”
“正如字面的意思。”
“我要向谁去复仇?”艾伦伯特男爵冷笑道,“我没有仇恨之人。白人,别想在我们当中挑拨离间,挑起争斗了。你们不会理解我们有多么厌恶巫师,痛恨法术。”
“禁止巫术的后果就是黑暗滋生,诅咒肆意播洒,怪物横行……”
“小姐,你想对我说的就是这些笑话吗?”他愤然打断了学士小姐的话,“这话你应该去对亲王说,他或许会让你也做他的魔法顾问。”
学士小姐未理会他的嘲弄。“……凡铁钢剑只能屠戮同类,对怪物却毫无用处。”
“你们是怪物猎人?”他发出一声嗤笑,“我看就像小丑。”
“就像您说的,男爵大人。”学士小姐不疾不徐地接着说道,“对付怪物,巫术比刀剑更有效。例如,夜魔女。”
艾伦伯特男爵一下子挺直了脊背,双眼眯起缝来,透出警惕。“你们知道了什么?”
“不算多,也不算少。”学士小姐的话戳中了他心中的痛处。“您的孩子是唯一的幸存者。”
“你们想要对他做什么?”他几乎跳了起来。他恼怒地冲学士小姐低吼,像一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