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他一拂袖,便有一片黑色羽毛飘落,被李轻尘伸手接住,正不解间,他又开口解释道:“这枚鸦羽之中,封有我的一道法术,时候到了,自然会起作用,你只需随身携带即可,不必费神探究,好了,诸事已毕,敖烈,送他们下山去吧。”
敖烈闻言,赶紧又是一抱拳,恭恭敬敬地应声道:“谨遵法旨!”
说着,在李轻尘与自家干女儿行完礼后,不让二人再有时间多问,便一下拉起二人,瞬间驾云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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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了那陪伴自己千年的仆人,就连吹笛女子也已消失不见,独留清风与明月相伴的山头,此刻已多了几分清冷之意。
高处不胜寒呐。
老爷伸出白皙修长的手指,提起一旁雕工绝美的酒壶,先为自己倒上了一杯流光溢彩的新酒,然后又一挥手,空中出现另外一只模样相同的琉璃盏,好似羽毛般,轻轻地飘落在了石桌对面。
酒杯旁,随之出现了一道淡淡的虚影,依稀可见是一位宫装女子,模样与那吹笛之人有几分相似,姿容绝美,又兼不似人间的清冷之感,好似月宫仙子临凡。
她抬起头,怔怔地望着他。
他又是一拂袖,那样式精美的酒壶便自己浮空而起,稍稍倾泻,便从壶嘴中流出了一道如点点星光般奇幻的琼浆玉液,慢慢地落在了对面的琉璃盏中,化为一盏银河。
这位在三界之内都算是屈指可数的大人物,却因一人滞留人间已千年的男子抬眼看向了对面的宫装女子,眼神温柔,满是爱怜,语气中更是蕴满深情,更比盏中美酒动人。
“我们分别,有些时日了吧。”
曾经李三三问他,能为他做什么事作为得到绝学的交换,他曾言,他想做的,这世间没人能做到,其实他没说清楚,这件事,他做得到,却做不得。
若是他做了,他便不再是那个能做得到的他,因为要想做成这件事,他就必须得成为真正主宰生死的神灵,可若是成为了真正的神灵,他就不会再去做这件违逆天地法则的事,正是这一两难之选,困住了这位早于人间已无敌,风华绝代,无人可比的男人千年之久,每日就这般枯坐山头,看尽世间繁华,人间匆匆,却无一人知道他心中的愁苦。
还好,今日终于得到了解脱,所以他很高兴,极高兴。
对面宫装女子的虚影伸出手,托起了面前的琉璃盏,不言,因为她不能言。
他转过头,看向那驾云远去的三人,笑着问道:“璃儿,你说,他能办得成那件事么?”
刚说完,他便抬起手中的琉璃盏,低头看着杯中好似一圈银河般流光溢彩的酒液,自己回答了自己的问题。
“这些好像都不重要,我只是,想你了。”
高山之巅,浮云之上,晓风残月,良辰美景,二人对饮,只一人影,此去千年,万般风情,无人可言,放归酒盏,抬眼望去,树影阑珊,笛声不再,两人对视,无语凝噎,此生一别,纵不可见,唯情之道,且盼且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