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弹呼啸,在奔跑的清军身影,溅起一蓬蓬的泥土,跑动的清兵不时被炮弹击,头破血流,肢体断裂。
一枚铁弹,击地面,弹起砸一名奔跑清军的小腿,清军立时载倒,翻过来一看,整条腿都被砸断,血流如注,白骨露出,清军反应过来,立时捧住断掉的腿,惨嚎起来。
周围的白甲兵,对此却视而不见,明军也喝着远,用炮轰一轰,等冲到跟前,该大清兵屠杀了。
白甲满洲兵,手提盾牌护着胸前,手里拿着梭标,将被炮弹砸死砸伤的清兵甩在身后,继续向前进攻,眨眼间冲到五十步内,明军士卒已经能看见他们狰狞的面庞,还有即将投出的梭标。
明军利用对持的时间,修筑了简单的工事,一条壕沟和一条齐胸的矮墙。
王朝先站在矮墙后,看见清军在炮火下猛冲,咽下一口唾沫,身边士卒微微骚动,他立刻挥刀大呼道:“不要慌,镇定,听本将口令在射!”
他话音刚落,矮墙后抬起的第一排鸟铳手,便传出“呯”一声响,阵线腾起一团硝烟,紧接着,整条阵线,“砰砰砰”的铳声响成一片。
王朝先顿时大怒,“哪个孙子先放的!给老子稳住!”
定海卫的舟山兵,却因为太过紧张,纷纷提前开火。
呼啸而出的弹丸,打在白甲兵的盾牌火星四溅,打在白甲兵身,也只是令他们身体一滞,然后便继续冲锋。
鸟铳威力差,一般情况五十步能够破甲,可满洲重步,提着的盾牌外包牛皮和薄铁,身穿着双甲,五十步便很难伤到他们。
舟山兵还没与八旗交过手,未战先怯,火铳走火后,见弹丸打在真满洲重步军身,居然没有效果,顿时更加慌张了,片刻间,第一排鸟铳,几乎打完。
赵铭站在大纛旗下,看见这一幕,立时脸黑了,旁边马士鳌道:“大帅,第一次都这样!”
赵铭沉声道:“让金塘卫,白藩兵,鬼兵队做好准备!”
身后旗牌官立时挥动令旗,便见前方席地而坐的五千精兵,顿时齐齐站起身来,乌泱泱一片,开始检查器械。
土墙后,明军第一排火铳完全浪费,王朝先见此只能大喝,“放完的退下,第二排!弓箭手放!”
此时,清军重步已经冲到三十步内,明军火铳手慌忙前,抬铳射击,“砰砰砰”的铳声,硝烟弥漫阵线,前冲的满洲重步,终于连连倒地。
这时矮墙后明军弓手,站在山坡,齐齐弯弓,猛然放箭,天空腾起一片飞蝗,宛如乌云般遮蔽天空,箭矢嗖嗖落下,插在地面,箭杆嗡嗡震荡。
清军重步接近二十步时,在正面鸟铳和头顶箭矢的攻击下,成片载倒,而在这时,准塔一声怒吼,“投!”
一手持盾,一手持梭标的清军重步,奔跑奋力投出手梭标,刚前的第三排明军火铳手,立刻被梭标钉在地,哀嚎四起,引得明军一阵慌乱。
王朝先忙喝令道:“火铳、弓箭退,杀手队前防御。”
清军重步一般携带两根梭标,也是一种标枪,明军亦有装备。
国军队其实很早装备了标枪,汉代时称为鋋,故有“飞鋋电激,流矢雨坠”之说。
明军刀牌手也大量装备梭枪,刀牌手防守有余,进取不足,所以大多会配备两到三杆梭枪,临敌二十步后投掷,作为鸟铳、弓箭之后,最后一种远程打击手段。
戚家军对于刀牌手,便有专门的梭枪投掷训练,并且纳入考绩练习,要求十分严格。
矮墙后,明军士卒连忙放完一铳,向后撤退,清军重步再次投出另一根梭标,明军立刻又被钉死一片。
这时明军杀手队前,藤排手照样,一手持牌,一手举起梭枪,奔跑投射而出。
梭枪威力大,远胜过箭矢,冲在最前面的满洲重步,立时被梭枪射,梭枪破开他们的甲胄,将一名又一名的满洲兵,钉在地。
这时,双方梭标投完,满洲重步拔出腰刀,举盾冲到明军阵前,不过却被壕沟挡住,只能搭起木板和短梯,无法直接压向明军。
满洲重步攀爬而,明军长毛连戳,将满洲兵捅下插满尖刺的壕沟,双方短兵相接,战斗一开始异常激烈。
这时清军弓手压到阵前三十步,纷纷将箭矢插在脚边,然后拈起箭矢搭弓弦,箭头斜指天空,腾起一片箭雨,抛射向矮墙后方,明军杀手队,顿时纷纷箭。
退到杀手队后方的明军鸟铳和弓箭,已经重新列队。现在他们在杀手队后方,不用直接面对满洲兵,在军官的喝斥,逐渐恢复镇定。
此时,鸟铳手慌忙装填,弓箭手则如清军弓手一般,弯弓搭箭,箭头斜指,抛射向交战的清军士卒。
一时间,壕沟和矮墙处,两军步军激烈厮杀,在他们的头顶,则是飞蝗般交织的箭雨,天空都为之暗淡。
这时随着短兵相接,清军仗着装备精良,不断有重兵跃过矮墙,两军士卒挥舞兵器,战刀劈砍,长矛突刺,血肉四溅,杀得风云色变,日月无光。
战场充斥着兵器的交击声,士卒的喊杀声和惨嚎声。
真满洲重步凶悍无,如同凶狠的野兽,冲击着明军的阵线。
清军阵,博洛注视战场,他目光阴鸷,看见两军相接,他没有丝毫犹豫,也不给赵铁棒一点机会,直接挥手,“满洲正红旗,汉军正蓝旗,土国宝、李本深的绿营,都给本贝勒压去!”
“杀啊!”数万清军发出狂潮般的怒吼,伴随着进攻的号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