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对付山东义军,满清纠集四省清军,前往围剿。
北直隶的清军也被抽调了一大批,当赵铭率领船队,出现在大沽口时,北直隶其实已经没有多少兵马。
虽说北京城内并非没有驻军,还有两万余八旗,十多万八旗眷属,但是多尔滚却不敢动用。
毕竟满清入关不久,根基不稳,要是城中清军一走,北京城中出什么变故,那可就麻烦了。
清军入关后,在河北圈占旗田,掠百姓为旗奴,河北百姓怨气很大,只是因为北京有八旗精兵坐镇,河北又是平原之地,所以无人敢反抗。
现在明军水师到大沽口,河北的局势便开始不稳起来。
北京,摄政王府邸,多尔滚于大堂内,暴跳如雷,一众满清大臣则站立两侧,不敢出声。
多尔衮真是没想到,赵铭居然又会从山东杀奔河北,船队居然都打到家门口了。
曾几何时,满清与明朝交战,都是八旗兵破关墙而入,杀至明朝都城之下,今天却将要反过来,让他如何不怒。
明清间的局势逆转的一个重要事件,就是皇太极破关而入,杀至北京城下。
自那次破关后,明清间的攻守态势,便彻底转变了。
现在海寇赵杂毛,自大沽口登陆,威胁北京,劫掠沿海旗庄,杀死大批包衣奴才,摧毁旗田,放走旗奴,让多尔衮如何不怒。
此时满清还保留着许多原始部落的制度,多尔衮能做摄政王,是因为他获得了绝大多数八旗贵族的支持。
现在海寇威胁北京,让大清国颜面扫地,海寇洗劫八旗庄园,损坏八旗的利益,便会使得八旗贵族对他不满,搞不好济尔哈朗和豪格又会乘机搞事,让多尔衮如何不怒。
“赵铭,赵博安!本王定杀汝!”多尔衮听完大臣汇报,海寇攻下大沽口,又击败天津卫赶去大沽炮台的援军,四处烧毁旗庄,践踏麦田,不禁咬牙切齿。
“摄政王,斥候探查,海寇船只不过百艘,人马只有万余,京城中有两万精骑,何惧海寇?”冯铨行礼道。
陈名夏看了冯铨一眼,却道:“冯学士,摄政王自是知道,海寇不可能攻击京师,城中人马也足以守卫。摄政王忧心的是,海寇攻占大沽口,兵逼京师,造成的影响。海寇此举令大清脸面无存,他们肆意摧毁庄园,是在动摇大清在河北的根基。”
多尔衮摆了摆手,沉声喝问,“多铎的人马到了吗?”
陈名夏忙躬身行礼,“回禀摄政王,快马禀报,豫亲王以率精骑奔至德州,只要骑兵一至,量海寇不敢继续上岸作恶!”
多尔衮沉着脸,“传令多铎,让他加速进军,本王不许一个蛮子,跨过天津,出现在北京城下!”
“喳!”陈名夏等人忙行礼领命。
二月入春,身穿黑色官袍,头带碗帽,胸前挂着朝珠的陈名夏与冯铨等人从摄政王府邸出来。
陈名夏停下脚步,回头看了老不死的冯铨一眼,忽然出声道:“冯大人乃大学士,乃前朝和本朝阁臣,可称老臣,当有谋国之语。”
陈名夏乃崇祯十六年廷试探花,授翰林修撰,兼户兵二科都给事中,顺军破北京后,他投降李自成,不久李自成逃出北京,陈名夏南下投靠南明,被定为逆臣,于是只能北返,受满清保定巡抚劝说,投降清廷,加官为吏部左侍郎兼翰林侍读学士。
陈名夏颇有才学,内有锦绣,持才傲物,他既然投清,便为满清所想。
他对于冯铨居于高位,却不提出有用建议,只知道附和多尔衮的混子十分不满。
冯铨原来是阉党大学士,贪污受贿,党附魏忠贤,崇祯登基后被罢黜,满清入关后,他立刻不知羞耻的跑来为满清效命,为满清站稳脚跟,召了一大批阉党旧人,来为满清效命。
满清能在关内站稳脚跟,与大批汉族官绅投靠有关,而这其中主要功劳,便是洪承畴、冯铨帮着满清背书。
因为这一点,加上他善于揣测多尔衮的心意,来迎合多尔衮,所以冯铨很得多尔衮的信任,被委任为内院大学士佐理机务。
冯铨听了陈名夏的话,双手插在马蹄袖里,却装糊涂道,“夏侍郎是什么意思,本官不太明白,难到说夏侍郎有什么建议要对摄政王说?”
同冯铨一味揣测满洲统治者的心思,然后曲意迎合不同,陈名夏内心怀有抱负,是希望通过满清这个平台来施展。
陈名夏有些恼怒冯铨这个滑头,愠声道:“大清入关,连陷两京,天下本可传檄而定,今东南负隅顽抗,天下各地匪贼蜂起,皆因剃发易服之令。冯大人难道看不出,只需不剃头,遵从汉制,天下立定吗?如此那海寇,还有什么好惧呢?”
冯铨看了陈名夏一眼,此人根本不了解摄政王的想法,今后恐有杀身之祸。
冯铨自然能够看出,明朝腐朽,大清国废除剃发令,遵从汉制,天下肯定安定,但他只是笑道:“陈侍郎,天下太不太平,不在于剃不剃头。崇祯年间不剃头,不还是亡国吗?安定天下,靠的是法度森严,剃发令,不从者斩,就是要告诉天下人大清的法度!等百姓都明白大清法度不能违背,天下自定。”
陈名夏听他诡辩,知道冯铨与他不是一路人,恼怒的一甩袖子,冷哼一声,转身离去。
冯铨看着他走远,只是摇了摇头。
……
北直隶,大运河边上,数以万计的清军骑兵纵马驰骋。
多铎一骑当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