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班牙人盔甲虽然精良,但没有严密的阵形配合后,立时就落了下风。
张益达他们都是经年的盗匪,结阵而战不行,单独搏杀却是好手。
在张益达一刀斩了西夷头目时,杨彦昌和钟业显也各杀死一名西夷。
眨眼间,六名西夷只剩下三人,还有一人带伤,张益达一刀割中那带伤西夷的大腿,西夷惨叫一声,不由自主的跪地,张益达遂即一脚侧扫,踢在西夷的侧脸上,咔嚓一声响,脖子断裂,身体侧飞出去,重重砸在地上,几名兄弟立时刀斧落下,将其砍死。
剩下两名西夷惊呆了,这是些什么人,竟如此的厉害。
在这位殖民者的记忆中,他们纵横大洋,从美洲到南洋,土人都是不堪一击,听见火枪声就吓得逃跑,这些人不仅不逃,反而冲上来连杀数人,两个殖民者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一百多年前,西班牙帝国曾以几百战士和盟友击败数十万阿兹特克战士,成为无敌的存在,在西班牙人的眼中,落后的土著不可能是他们的敌手,但现在两个殖民者却恐惧了。
两人相互看了一眼,便忽然惊呼着想要逃跑,一人刚转身就被钟业显砍中后颈,另一人继续前跑,张益达却一枚斧头投出,正中他的后背,斧刃凿穿西夷的盔甲,使之扑倒于地。
杨彦昌疾步追上,正要补上一刀,张益达却大声道:“留个活的!”
杨彦昌闻语,一脚提开那西夷手里的十字剑,众人一拥而上将他绑了。
西夷与建奴不同,建奴被俘虏后,往往面目凶狠,大声咆哮,并不屈服,那西夷被抓住后,脸上却满是惊恐,嘴里不停的说着什么,杨彦昌也听不懂,直接用快破布给他塞进了嘴里。
这时众人环顾四周,看见地上死去的兄弟,心头不禁一阵伤怀。
张益达看了看周围的尸体,疾步走到被火枪射中的兄弟身前,两人都是被击中胸膛,地上淌出一滩冒着血沫的鲜血,两人已经气觉。
他连忙又走到另一名兄弟身边,那兄弟胸前同样大片殷红,嘴里不停的冒着血沫,他看见张益达走过来,想要说些什么,却已经说不出话来。
张益达跪地附耳,听了一阵,然后对看向这边的几人摇了摇头,低头对那兄弟道:“兄弟放心走吧,家眷哥哥会照顾好的!”
众将见了,不禁都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战斗很快结束,六名西夷五人被杀,一人受伤被俘,张益达这边十一人,死了三个,伤了两个,损失可谓惨重。
张益达双手抚闭弟兄圆瞪的双眼,环顾四周,不禁伤感,一个山寨出来的兄弟,又死了三个,各人都是有些难过。
不过大家原本都是强盗,道上混的人,对死都有觉悟,张益达眼睛微红,沉声道:“附近怕还有西夷,大家收拾一下,准备撤离!”
当下众人一起动手,收拾战场,将西夷首级砍下,剥去衣甲,拾起兵器,并砍伐树木制做担架,准备将死去兄弟的尸体,还有缴获的盔甲、火枪带走。
这时扬彦昌拾取一个皮包,打开一看,里面是一张羊皮图纸,于是忙走过来递给张益达,“大当家,你看这是啥?”
张益达展开一看,微微皱眉,“这是一副地图,莫非这几个白番是在绘制淡水上游的地形图?”
他正疑惑,东面树林里树枝被拨动,脚踩枯枝的吱吱声传来。
“不好!风紧扯呼!”张益达与扬彦昌等经年的老匪,神情立时一变,当即急呼一声,顾不上兄弟的尸首和缴获,拔腿就跑。
几人只是将几杆火枪拿起,拖着那被俘的西夷,便窜入树林。
那西夷想要趁机逃走,却被张益达一拳砸晕,然后直接扛走。
而正在这时,“砰砰砰”一阵枪响,弹丸飞速射来,打的树枝枝叶飞溅。
“大当家东西没拿!”钟业显大声疾呼,他们收购来的樟脑,还丢在地上。
这些东西能换取许多粮食,让眷属吃饱,还能换取布匹、陶器等货物,以便下次进山收购,若是丢,寨子就要挨饿,生意的本钱便也丢了。
“砰砰砰”又是一阵枪声响起,弹丸在众人身后乱飞。
张益达大声怒吼,“不管了,保命要紧,快进林子,进林子!”
众人撒开丫子,在树林中狂奔,后方一队身穿盔甲,手持火枪的西班牙人,拨开树枝追了一阵,盔甲太重,行动不变,没有追上,便停了下来。
赶来的西班牙人足有二十多人,一个小队的人马,为首一人带着铁盔,脖子上还围着一条白色的东西,腰间挂着配剑,看起来是个贵族。
他来到战场,看见己方被割去人头的尸体,起初以为是台湾岛上的生藩所为,可看见地上的汉人尸体,才皱眉道:“刚才那群中国人,居然能杀死我们西班牙的战士。”
汉人上岛后,就与西班牙人冲突不断,西班牙人想要在鸡笼立足,迫切需要高素质,又勤劳的汉人,来充作奴隶,为他们开发殖民地,种植粮食,满足补给。
因此西班牙人常常袭击汉人的屯庄,那些汉人根本不是西班牙战士的对手,这队汉人也就十来人,居然杀死五名西班牙战士,似乎还俘虏了一人。
这让西班牙领队神情严肃起来,看来总督阁下的决策是正确的,台湾岛上的中国人,实力正在增长,将威胁西班牙帝国在台湾北部的统治。
帝国绝对不能允许这样的隐患存在,看来必须要向在马尼拉时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