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余条清军战船,从北航道冲出,直接向着明军舰队撞来。
清军的内河水师战船,与东海镇的战船,在装备上有很大的区别。
海战中,如果一方不想接舷和撞击,两方船只很难撞在一起,所以各船都很注重远程的火炮,侧舷火力强大,而内河相对狭窄,舰队很容易相撞,所以清军的战船侧舷火力不强,大炮主要放在船头,以便于冲向敌舰时,还能发炮轰击敌船。
“冲上去”刘良佐身穿铠甲,头戴尖顶铁盔,右手按着刀柄,左手向前一挥,威风凛凛的大声喝令。
两百余条清军战船,向着明军船队冲去,船头破开水面,泛起道道浪花,如射出的巨箭,向明军船队射来。
刘良佐的水军成军已有数年,加上船只众多,倒也并不惧怕明军水军。
如果是在大海上,刘良佐承认不是明军的对手,此时在长江上,刘良佐却有信心一战。
明军战船火炮虽然犀利,但是只要冲上前去,清军必定能凭借船只数量,击败明军的船队。
“火船,点燃一艘海寇战船赏银一百两,烧毁海寇巨舰,赏银千两”刘良佐大声怒吼。
清军五十余条火船在前,其余兵船在后,士卒怒吼着向明军冲来。
“轰轰轰”刘良佐军令方下,明军炮船调整位置后,侧舷火炮轰鸣,一枚接着一枚炮弹,呼啸着砸来。
炮弹落入江中,水柱冲天而起,溅上天空的水柱落下来,瞬间将清军淋成了落汤鸡。
清军船只,在一道道水柱中穿行,有船只被炮弹击中,顿时化作碎木飞溅。
明军第一轮炮打过来,就砸得清军五六艘火船解体,十多艘船受伤,令刘良佐心头一颤,怒声吼道“加快速度,发炮还击”
清军船队的船首,火炮开始轰鸣,炮弹砸向明军战船,同时继续向明军冲来。
赵铭手扶舵楼,沉声喝令,“崇明卫拦截,炮舰左满舵”
三轮炮击后,明军舰队的位置,已经从南航道跨过江心进入北航道,并接近北岸。
赵铭一声令下,旗舰挂起令旗,三十艘蜈蚣船,二十艘福船,向左摆舵,将航行方向从西北,调整到向西,舰队平行于北岸,迎着清军撞去。
双方隔着数里拼命的放炮,黑色的铁弹,在江面上飞来飞去,船只被打得碎木飞溅,导致船只漏水,不断有船只沉默,有士卒沉入大海。
清军船只虽多,不过火炮数目,却不及明军,对射中不占优势,但是清军顺水,船只速度很快。
南岸,满达海注视着清军水师正迅速拉近着与明军水师的距离,严肃刻板的圆脸上终于有了一丝笑容,“只要短兵相接,水师必能击败海寇。”
这时五艘炮舰,打出三轮炮后,左弦火炮需要冷切,加上继续保持航向,要撞上北岸江滩搁浅,所以船只左满舵,将船身掉转过来,船头从对准西北,转向对准西南,斜着向南岸航行,继续以侧舷斜对着清军水师。
旗舰上,刘良佐激动挥拳,清军船只已经快要撞上明军战船,只要贴上去,明军的火炮优势就无法发挥,他将有很大胜算。
这时清军火船上,士卒点燃火炬,手持弓箭的清军纷纷涌到船头,准备放箭。
“轰轰轰”又是一阵巨响传来,船身调转过来的五艘炮船,再次开始发炮射击。
巨响声中,调转过来的右舷炮依次猛地一退,甲板一阵颤抖,侧舷烟雾弥漫。
炮船一边发炮,一边穿过浓重的硝烟,向西南方向航行,而赵铭则站在舵楼上大声喊道“再射”
五艘炮船上,炮手迅速进行装填,一枚接着一枚的炮弹,呼啸着杂向清军战船。
一时间,清军船队犹如遇见了陨石雨一般,炮弹溅起的水柱和浪花,直接将清军小船打翻。
刘良佐神情大变,忽然轰的一声巨响,一枚黑色的铁弹,冲出硝烟,便直接向他的座舰飞来。
炮弹速度极快,刘良佐来不及反应,就听得“嘭”一声巨响,船舷的护板直接炸开,黑色炮弹裹挟着无数碎木横扫甲板。
水战中,士卒很容易落水,加上炮弹的攻击,盔甲根本防不住,所以水军士卒中除了负责接舷战的士卒外,大多不穿盔甲。
炮弹裹挟着碎木,一名清军弓箭手,直接被炮弹和碎木撕碎,腾起一团血雾,化作无数碎块飞向四周,而炮弹威势不减,横扫甲板,最后击中舵楼,从刘良佐身边坠入江中。
因为角度关系,炮弹斜着几乎贯穿整条战船,甲板上一片狼藉,凄厉的惨嚎声,随着之响起。
这一轮炮,犹豫距离较近,清军被砸沉船十艘,伤了十多艘。
明军炮船火力凶猛,一轮射击就是将近一百五十枚炮弹,清军小船有的一炮就被砸散,即便是大型战船,挨上一炮,也会被砸的稀烂。
刘良佐脸上也被碎木划伤,整个人一屁股坐在甲板上,两名士卒急忙将他扶起,他还没来得及观察,正面的明军船队上佛郎机炮却突然开火。
清军各艘船只心有余悸的冲过,炮舰轰击造成的道道水柱,还没松口起,对面迎击上来的明军船只,却又火炮齐鸣。
不过这次飞来的不是实心弹,而是用佛郎机发射的散弹。
明军的船只要在海上搏击风浪,普遍要比清军战船高大,佛郎机炮居高临下,扫射清军甲板,一炮击发,铁砂成扇面泼出,清军无法躲避,散弹横扫甲板上的清军。
一瞬间,手持弓箭的清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