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墙上挤满了清军,通道被堵死,相互之间难以支援。
张存仁看明军驾船来攻,便知道城池完了。
于是连忙向后溜走,数百亲兵则堵住城墙,同方国安的人拼死激战。
城墙上到处都是清军,通道被密集的人群堵死,明军要追上去,必须要将城墙上的清军杀散。
这时,其它各面上,明军乘坐竹筏,开始全面攻城,士卒首先以箭矢火铳,射杀城头清军,守军在漫天箭雨中,纷纷跳入水中,想要滑水逃离。
城头令一处,刚送走黄澍的马光辉,正拼死抵抗着明军的攻击,可是守军却被杀得节节败退,急得马光辉挥刀大声急吼:“抵住,给我顶住!”
这时一名传令兵却疾奔过来,对马光辉道:“军门,南城已经失守,总督大人让军门殿后。”
马光辉大惊,急问道:“张中堂在哪里?”
“总督大人现在已经去往北门!”
马光辉脸上肌肉抽搐,看见明军架着竹筏冲到墙边,一个手雷投上城墙,城墙上的清军就被炸翻一片,城上为之一空,明军趁机上城,挥刀砍杀清军,清军士卒无心恋战,要么跪地投降,要么跳入水中。
马光辉长叹一声,周围清军目光注视他,都是一脸愤恨之色,准备与明军拼了。
马光辉却忽然转身,低沉怒吼,“快撤!”
北城,张存仁拆了城楼,又找了一些木板木材,扎了数十条筏子。
“中堂大人,快走吧!”清军听见喊杀声,看见已经有明军筏子进入城中,急声谏言。
张存仁轻轻叹息一声,“马军门没来吗?”
周围军官都摇了摇头,“马军门掩护中堂撤离,中堂还是先走吧!”
张存仁目视成为泽国的杭州城,叹息一声,登上筏子,领着数百人向北逃离。
筏子无帆无桨,不过好在洪峰向北倾泻,带着筏子向北而去。
茫茫一片浊水中,漂浮着浮木,还有人和家畜的死尸,数十个筏子,每个筏子上挤满了清军,仓皇北逃。
筏子上的清军大多丢弃了盔甲,相当一部分人,还丢掉了兵器,以便筏子能乘坐更多人。
这时一行人刚离开城池没多久,后方便一阵喊杀声传来,筏子上的清军顿时一声惊呼,“不好,贼军追来了。”
惊魂未定的张存仁,回首一望,便见身后有明军乘着小船追杀上来,心头立时一沉,急声大喊,“快,往前划!”
清军士卒看见明军追至,一个个肝胆俱裂,趴在筏子上拼命划水,可是身后的船只却依然越来越近。
不多时,船只便追上清军筏子,可是上面的人却没有放箭射杀清军,而是同样拼命划水,从清军筏子旁边超过,甩给清军一个背影,向北划去。
“是马军门!”筏子上划得手臂发酸的清军,站起身来,看见远去的几艘小船,脸上露出不可置信之色。
张存仁脸色一沉,“岂有此理!马光辉负责殿后,居然殿到本督前面去了。”
筏子上的清军站起身,看着马光辉驾船跑到前头,而正在这时,身后一片“砰砰砰”的火铳声响起,站起身的清军纷纷背后中弹,跌落入浑浊的洪水中。
筏子后方,明军船队追杀而至,开始射杀清军,张存仁愤怒的看了消失的马光辉一眼,知道木筏的速度比不上明军小船,带着一丝绝望的怒吼道:“冲到前面土丘上去。”
筏子上的清军不断被明军射死,尸体落入水中,在浑浊的洪水中泛起一朵朵殷红。
清军拼命划着筏子,冲到一处没被淹没的山丘下,筏子直接撞上去,清军士卒连滚带爬的跑上山丘,明军战船划来,张名振挥手大喝:“围起来!”
黄昏时分,杭州城内的战斗已经进入了尾声,一群群清军俘虏被收缴兵器,绑在城头。
明军士卒乘着小船和竹筏,穿行于城中,逐一清理屋顶的清军,救助受灾的百姓,将人员转移高处。
朱以海并未进入杭州城,而是在数百亲卫的簇拥下,在张煌言等人的陪同下,查看河堤缺口。
此时,得知杭州被攻下后,数千明军和近万民夫,已经开始往缺口丢土袋、石块,意图堵住缺口。
“杭城既下,便需要尽快救治灾民,而要救灾,首要便是封堵缺口,疏通水道,使洪水尽快退却。”朱以海心情颇为沉重。
张煌言道:“殿下,各处已经派出兵马和民壮,封堵决口,拉开土袋疏通水流,最多两三日间,洪水就能消退。”
朱以海点了点头,继续说道:“这次很多百姓惨遭不幸,官府要立刻进行救治,另外大灾之后,需要防止大疫,各州县都要提前做好准备。”
张煌言作揖道:“殿下放心,之前便转移了大批百姓,受灾的主要是杭州附近的百姓,大军正将他们向高处转移。臣以令士卒,处理尸体,并借调东海军的医官队,进入各县防备疫情出现。”
“灾民聚集一处,难免有人浑水摸鱼,传令各军,但凡被抓住有抢劫、伤人,奸污罪行的败兵一概处死,大明将士犯法同罪!”朱以海沉声嘱咐。
这时,一队士兵驾船靠近岸边,从船上抬过来一具尸体,尸体放在担架上,用白布盖着。
老帅张名振跳下船,来到朱以海身边,抱拳一礼,“启禀殿下,马光辉那厮溜了,不过臣困住了张存仁!”
说完,张名振拉开白布,露出一具面色惨白的尸体,身体身上遍布血洞,脖颈处一道长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