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铭一声令下,镇海号旗舰上挂起了令旗,顷刻间甲板上的水手,立时行动起来,调整帆索,控制船帆,推动船舵,使得三艘炮船,从向北航行,转向西北方向。
船只完成转向,桅杆上的白帆,立时就被东南风吹得鼓荡,三条炮船犹如踩了脚油门一样,猛地感受到一股巨大的推力,推动着船只向西北方航行。
甲板两侧,炮手们则纷纷掀开炮衣,打开炮窗,将黑洞洞的火炮推出,瞄准了向西南方向航行的五艘清军船只。
满清北洋水师鲁乙号上,彭遇凤见此不禁握紧了拳头,“该死,是海寇的主力炮船,他们想要拦截我们!”
三艘明军炮船,斜着插向清军船队前方,随着距离拉近,船上的清军已经能够看清明军的白色船帆。
明军的战船有两种一种是传统的硬竹帆,一种则是白色的软帆,而凡是挂白色软帆的,基本都是明军的主力炮舰。
“千总,现在怎么办?”福船船楼上,清军士卒一阵慌乱。
彭遇凤咬牙道:“事已至此,多说无益。这里是长山岛附近,距离登州不到二十里,我们全速冲过去。”
海面上,五艘清军福船和三艘明军炮船,迅速拉近着距离,清军船队想要在明军船队拦截住他们之前,冲过明军船队的拦截,可是明军船队顺风,而且软帆炮船,速度本就比福船要快,航行中的清军船队,不多时,便陷入了绝望和恐惧之中。
随着距离拉近,三艘明军炮船巨大的船身,已经清晰可见。
每艘明军炮船,吨位都在六百吨以上,而清军战船却只有二百多吨,而且火炮数量也没法子和明军相比,实在不是一个级别。
看见明军战船乘风破浪,眼看着不能逃脱,彭遇凤脸色狰狞起来,他身穿马褂,头戴碗帽,猛地拔出指挥刀,立在船头,“弟兄们,拼了!给我冲!”
这时在镇海号上,赵铭却冷脸一挥手,“打中间,开炮!”
三艘明军炮船侧舷,火炮全部退出炮窗,每艘战船侧舷,都有近三十门火炮,一共近九十门大炮,瞄准了海上航行的五艘清军福船。
镇海号上挂起令旗,船上的炮手,调整好炮位,火炬靠向引线,“轰”的一声巨响,炮架猛得一退,炮口退入炮窗,腾起一团白色的硝烟。
“轰轰轰”随着第一门火炮开火,各船侧舷火炮,依次从底层甲板开火,炮身猛地后退中,船身和大海都微微震动,pēn_shè而出的硝烟,则瞬间弥漫了海面。
近九十枚炮弹,冲出侧舷弥漫的硝烟,贴着海面飞行,急速射向清军福船。
彭遇凤站在船楼上,海风吹得褂子鼓荡,一枚炮弹落在鲁乙号旁,水柱冲天而起,然后落在船上,如倾盆大雨般,瞬间将彭遇凤淋成了落汤鸡,严重影响他英勇决然的形象。。
而在鲁乙号之前的四艘福船,除了最前的一艘没有遭受炮击外,剩下三艘则遭受集火攻击。
鲁乙号上的清军水手,满脸惊愕的看见,第二艘福船,连续被二十多枚炮弹击中,船只直接被砸得解体,成为一堆漂浮于海上的浮木,另外两艘也被砸的木屑飞溅,桅杆折断,逐渐停了下来。
彭遇凤惊愕无比的看见这一幕,心中无比惊骇,明军一轮炮击就砸沉一艘,重创两艘,而辛亏明军炮击的目标并非鲁乙,否则他此时恐怕已经命丧大海。
“千总,发炮还击吧!”被海上淋得浑身湿透的军官,急声怒吼。
彭遇凤却被海水淋得心中冰凉,他心中沸腾的热血,被明军强大的火力,吓得瞬间火苗而都不剩。
举刀前指的彭遇凤,海风一吹,令他打了个哆嗦,忽然还刀入鞘,喉结蠕动道:“快,右转舵,调帆向西。”
一轮炮击下来,五艘清军战船,沉了一艘,重创两艘,剩下两艘一艘继续向前,鲁乙号则向西转向,想要逃离战场。
“大帅,要不要分开追击!”郭忠沉声道。
赵铭放下千里镜,“放前面那艘离开,追击后面的清军战船!”
三艘明军炮船,继续偏向西北,从两艘受创的清军福船间穿过,侧舷再次开火。
轰鸣声中,海面上溅起道道水柱,两艘受创的福船,再次被火炮集火,瞬间化成无数碎片,漂浮在大海之上。
长山岛海域之南十余里,就是登州府的海岸。
不用清军船只去报信,岸边水寨内的清军水师,就已经发现了发生在海面上的海战。
登周蓬莱水寨,聚将的战鼓敲响,清军水师将领,慌忙穿上马褂,戴上碗帽,按着腰刀,神色凝重的急匆匆的来到水师提督的大帐前。
众人鱼贯而入,只见施琅,脸色阴沉的坐在帅位前。
“军门,听炮声,应该是运送辎重的船队,遭受了袭击,末将请率领水师弟兄,立刻出寨增援。”一名水师参将,颇为气愤的抱拳。
“军门,运兵船在长山岛海域遭受袭击,此处距离水寨不过二十里,海寇竟敢在咱们的门口袭击运兵船,这是不将我北洋水师放在眼里。”又一人愤怒抱拳。
施琅却阴沉着脸,不为所动。
这时,一名士卒仓惶进帐,“启禀军门,遭受袭击的兄弟回来了!”
施琅闻语站起身来,当即喝令,“带进来!”
不多时,一名惊魂未定的把总被士卒带进大帐,跪拜于地:“卑职拜见军门!”
施琅问道:“快,说一说什么情况,有多少海寇袭击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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