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役一听一呲牙,特有陕北人淳朴的笑笑:二位如果没有急事,留下名帖住处我先回头禀告一下县太爷。今天可不成?
他两一问一答,罗凯巡视者院子朝里看看,闹不清这是搞的什么名堂,四五桌上一应俱是老者,最年轻的也的五十岁左右,这些人一边喝酒一边聊天。
何里钵问道:你这县衙都成了酒楼了,找县令因何不行。
衙役说:今天是县太爷招待县里长者的日子,每个月都有这么一天不接待公务。他赶着去张罗,一边走一边说,何里钵和罗凯也觉得有趣,便跟着他走着听。
罗凯指着院中的说道:那些都是县里的老者,你们县令跟着他们都聊什么?
说着三人已经走到内院的厨房,见其他端菜的衙役从身边匆匆走过,似乎也没拿县衙里面多了何里钵罗凯二人当回事。倒是和带路的打咋呼称他杨班头。
杨班头一脚踏进厨房,里面做饭的厨工正忙乎的热火朝天,他提高了声调回答罗凯他们的提问:能聊啥,聊聊农家收成多不多,买卖好做不好做,我们县太爷嘴碎,连谁家婚丧嫁娶有啥难事都聊。
何里钵听着哈哈哈笑,那杨班头问过厨工的头该端哪个菜,转头看罗凯何里钵二人还在他身后,便说道:“您二位要是没啥急事,就明天再来,没看我们这忙着呢?”这杨班头端着菜还嘟哝着:这县太爷,也不说增加个人手。
罗凯笑笑摇摇头,这张载真够是能整,但不知师父说的张载是不是自己见过的那个张载。一年前罗凯家住的那些举子里面也有个中了进士的张载,似乎年龄不小了,还是程颐,程颢的叔叔,当时罗凯只跟王韶更熟悉些。而且那些人中苏轼光辉耀眼,所以大概知道此人,却没什么印象。
回到前院,还是刚才那番景象,何里钵说道:“旁弟,你说这县令,也不穿个官服,这往人群一坐,哪个是啊?”
罗凯也见觥筹交错中眼睛乱,而且各个都一个模样笑呵呵的,看这意思即使今天找到张载,也没法细聊。出了县衙,二人在县城之中找一邸店先住下,安顿好了再说。
第二日,罗凯二人再到县衙找县令,衙役告诉他们县令出去了,二人又扑空。
第三日,再去衙役说,二位今天又来晚了,县太爷去乡里视察秋收了。
何里钵忍住不问道,你们县太爷不问县里的案子,不坐堂吗?
杨班头一看又是他们两个认了出来,说道:我们县太爷那太师椅子上,有钉子,基本他都坐不住。从他到任,这县里几乎没有案子,路不拾遗,夜不闭户,我们哥几个天天都烦死了。
这杨班头嘴上说是快烦死,脸上却都是笑容,罗凯问了杨班头县太爷什么时候回来。
杨班头掐着手指头,算算说道:周围乡里县太爷要是都去,估计再有两三天也就回来了。
罗凯二人无奈,有过两三天,衙役远远的看到他们,说道:您二位总算来了
何里钵欣喜问道:县太爷在否?
杨班头说:“您早点来好了,县太爷一早又出去了,不过您二位放心没走远”他用手一指:
就在县东,走个六七里里,到黄河岸边县太爷刚朝那去了。
罗凯真后悔骑马出来找张载,他们路不是很熟,在高叠的交错的岩石路中绕了半天,才看见旷阔的黄河河岸,远远的便听见黄河在峡谷中穿行,汹涌的波涛如千军万马,奔腾怒吼,声震河谷。
继续朝远处望去,正是那壶口瀑布,中秋前后正是壶口瀑布进入雨季,千沟万壑的河水汇入黄河,景象极其壮观,声势浩大。远远望去天蓝云白,水黄山青。一副绝美的山水画卷。
,瀑布飞泻,反复冲击岩石和水面时,产生巨大的声响,并在山谷中回荡,恰如万鼓齐鸣,旱天惊雷。
二人带住马四下望去,一个背影正朝站在离岸边不远处,望着那背影。如果没猜错的话,那人应该就是张载。那背影清瘦,后背着手遥看这瀑布的方向
这景色让罗凯不禁想起画册上的屈原。只不过此地不是汨罗江。而眼前的景致也没那么悲怆,想想到更似李白再此叹“黄河之水天上来。”
越想张载走近,越像在细雨中行走。悬瀑飞流形成的水雾飘浮升空,虽然烈日当空,但在瀑布附近,犹如细雨,湿人衣衫。
此时张载也似乎感觉到身后有人来,他转过身回头看来,手搭凉棚,要从这秋高艳阳之下,看清楚雨雾中一前一后正骑着马过来两个年轻人
罗凯此时再看张载,宽大的袍袖摆于威风之中,瀑布反复冲击所形成的水雾,升腾空中,使阳光发生折射而形成彩虹。看的罗凯一阵晕眩,掉下马来。
张载吓了一跳,刚刚还好好的一人怎么自己掉下马,赶紧朝他们走过去,好在他们只是颠儿着过来,好在那马跟了主人一路了,感觉背上一轻主人掉下去,也停了下来。何里钵跳下自己的马见张载朝他们走过来,大声的问:“您可是张载张县令?”瀑布声早将他声音盖了过去。
张载见状示意他不用多说,二人将晕倒再地的罗凯搭在马背上,回了云岩县。
何里钵路上已经告诉张载二人是来寻他,说明身份,张载歪着头看看趴在马背上的罗凯。说道:“怎么是他?”
罗凯睡了一大觉,做了好长的一个梦,梦里腾云驾雾一般,觉得身子忽忽悠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