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回到议事堂,李参见罗凯情绪平复很多,这才开口说道:“素闻王侍郎见多识广,此案开封府已经尽力,但终究还成了悬案,至此仍无线索,在下心感愧疚。”
“李知府不必如此,我夫人走的如此安详,也算善终,至于为何火中毫发无损,其中必定有原因,既然现在沒有线索,不如先从寻找小儿入手,也许可以一解究竟。”
李参看着罗凯,罗凯神色哀伤但却十分有条理,真是很难想像罗凯二十出头的年纪,竟然有如此的冷静理智,若假以时日此人必定十分了得;李参看了看案头的那些案卷,心中早有脉络,罗凯得罪所有人,都不如威胁到一个人,自从昨天见到罗凯,李参心中就已经明白,难怪皇上要屡次派此人出使,只是从失火上去查,已经确认非故意而为,
李参说道:“王侍郎所言极是,也许寻到抱走小儿之人,就能解开令夫人死因,府上大火之后我已经派人监视贵府周围出入人等,并暗查京城中家中有婴儿之户,均无令郎下落,另外,据府上妾夫人所讲,令郎小手臂处有一胎记,形似水滴,有这个胎记就好办了,王侍郎可贴出悬赏,或者有些收获。”
罗凯见李参所说在理,开封府也的确是在尽力查访,先谢过了李参并向李参告辞:“我回府即刻准备,有劳李知府费心。”
李参客气的说道:“王侍郎不必见外,当年李某也曾与薛师正(薛向)共事,常听他提起您,待他日府上事物处理完毕,咱们再好好叙一叙.”
“正合我意。”罗凯说罢再次告辞李参,离开开封府,
此时已过晌午,罗凯溜达着朝府宅走去,一边走一边暗自寻思,自己真的是沒什么头绪,若非今日李参所说,自己竟不知道孩子还有胎记,幸亏柔儿记得,回去谢谢柔儿再问细致些吧,放下这件想起今日还有两件事要办,一是答应了百姓,三日内解决煤炭问題;二是答应宰相曾公亮晚上过府拜望,不知道曾相找自己什么事呢,或者燃煤之急可请曾相帮忙,,
想到此罗凯做了深呼吸,冰冷的空气吸进肺里,让他清醒了很多,似乎见到月下遗体之后也安心了,早日将月下下葬就是了,入土为安也了却一桩心事,自今日起又是形同孤家寡人,心中不免有些凄凉,
罗凯想着月下,便想起二人相识,抬头正见走到锦绣路门外,一切都是天意,当初这里名叫仁和楼,月下女扮男装擒梁乙埋,才与罗凯相识,梁乙埋,会不会是他所为,可是罗凯私下得到消息,西夏虽有小摩擦來犯,却因英宗答应通商暂时也是风平浪静,而且梁乙埋似乎也还算专心打理西夏事,不管怎么说他是一个嫌疑人,李谅祚是我兄弟,若真是他所谓,一定要了这个狗贼的命,
罗凯想到这,迈开步子进了锦绣楼,店内有几分冷清,只有几桌散座,掌柜崔福尽心招呼着客人,看得出老人家在苦苦支撑着,好吧,既然我回來了,那就一切从头开始吧,
罗凯來到锦绣楼,勾起无数相思回忆,想起在此与月下相识;想起在此大办酒席和月下成婚;更想起仁宗皇上御赐锦绣楼金字招牌的无限风光,如今,这里却一片冷清破败之相,上下三层的偌大酒楼,只有一楼大厅还坐着几桌散座,
老掌柜崔福今年已经年近六十,还在來回招呼着客人,现在锦绣楼经营的不景气,自从仁宗驾崩经过几个月国丧过后,买卖店铺再开张已经大不如从前,崔福沒办法,辞了不少厨工伙计,左右压缩着费用支撑着店面,这两天,崔福隐约听说罗凯回來了,一直想去府上看看,但苦于店中沒人照应,别看零星几桌客人,可崔福也不敢怠慢,
崔福刚刚算完一桌的饭菜钱,抬起头余光似乎看有人进了店中,他见小二忙着结账,于是走出柜上亲自迎上前來说着:“客官您里面请。”招呼着罗凯,
罗凯认识崔福一晃四五年光景,但唯独这一年多事情格外多:首先是仁宗驾崩,然后是包拯去世,本來京城的百姓就总是难过不断,锦绣楼又逢罗凯被支出使,京城生意受挫,加上罗凯府上不太平,这崔福老掌柜这一年多格外费心焦虑,一年多不见已经是两鬓斑白,眼睛也花了,走近罗凯说话竟然沒认出來罗凯,
“崔掌柜,您一向可好。”罗凯见崔福这般模样,心中难免感叹,当年自己劝崔福继续经营仁和楼,虽说是自己出钱翻新店面,和崔福二五分账,但老掌柜费心尽力兢兢业业,就当作自己生意般去做,
崔福听來人说话声音耳熟,眯着眼睛仔细瞧,认出是罗凯,立刻脸上的皱纹堆在一处,人也笑开了花:“公子,您來了,,我正说今天去府上看望下,快快,小二,快给公子冲些热茶。”他忙不迭的招呼着,
罗凯找了桌子坐下,也让崔福坐下,一老一少两人一年多沒见,总要说说话,罗凯开口说道“老掌柜,辛苦您了,我看这店里生意如此冷清,您怎么也沒和府上说一声,这偌大的店面人工费用开支都不小,这么几个客人怎么能维持。”
崔福憨憨笑笑:“说什么啊,府上的生意不只这一处,我若是说了府上又该贴补这边,现在府上也难事多,我就不说了。”
罗凯拉着崔福的手说道:“老掌柜,您这是哪里话,当初我劝您留下來经营这店面,您那么精心,如今生意不好贴补这边也是应该的。”
崔福拍了拍罗凯的手,在他心里罗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