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凯一行人,到达临川的时候,已经走了一个來月,马踏栾铃声中,一行人进了县城,最前面,是两位年轻的公子并辔而行,其中一个稍显健硕,五官棱角分明,胯下一匹白色的照夜玉狮子更显得此人气质非凡;他身边的另一位是比听他稍微瘦弱了些,却也是文质彬彬,在他们的身后有几名随从,跟着两驾马车从县城中穿城而过,
如今已进腊月,此时正是已经过晌午,街上不少出來采办年货的人,罗凯这行人引來街边人驻足议论,有眼见的认出來:“唉,那不是王家的大公子吗。”
“哎呦,可不是嘛,看來是回來过年的吧。”
“这一走好几年如今都是大小伙儿了,他旁边那个是谁啊。”
“不知道~”
“你们听说了沒有,王家有个二公子,前阵子在京城做了大官,你看那小伙儿的气派,会不会就是王家的二公子。”
“这还真不好说,那二公子似乎很少有人见过,你见过吗。”
“沒有,沒有”
走在县城中,马匹不敢快行,罗凯听到街边行人议论,想自己虽在京城略有名气,就是走在大街上也经常被人认出,如今回到家乡反而沒人认得,这年代沒有相机,报纸,更沒有电视网络,很多都是传说,谁也不知道谁具体长什么样子,这么一想到觉得若在古代,隐姓埋名应该是件挺好玩的事,
县城东南就是盐步岭,也是整个县城地势最高的地方,元泽指着岭上一处大宅院:“看,咱们快到家了。”
这就是王安石的家,竟在依山傍水之地选了这么一处好宅院,如今城市中人,谁能想到这住在城中之岭上,闹中取静,又可尽览县城中之景,“咱爹真会挑地方啊~”罗凯不由心中赞叹,
“哪啊~,这是咱家祖的祖产,兄弟你看坡上还有几百亩地,那也是咱家的。”
“好地方,这要是老了,归隐田园也沒什么可愁的了,我说咱爹爹怎么执意不当官呢,原來回老家过这世外桃源的清静日子了。”罗凯这么说着,打心里还是真有些羡慕王安石,
“这兄弟你就说错了,再怎么说也不如当官拿俸禄的好,好歹兄弟你也是做过大官的人,你那几年的俸禄就有多少,别说你做生意赚了多少,就说朝廷发的俸禄,还有一年四季发的米麦,春夏秋冬按时节发的绫,绢,罗,冬棉,夏天的茶,冬天的煤炭,哪样用自己花钱,除此之外,就连衣服也都是朝廷发的,还有各种节令的赏赐,这可都是净落的。”
罗凯想到这些年的俸禄进项,也是嘴角挑了挑,元泽这笔账可不糊涂:宋代宰相、枢密使一级的高官,每月俸钱三百两银子,春、冬服各绫二十匹、绢三十匹、绵百两,禄粟月一百石;地方州县官员,大县(万户以上)县令每月二十两,小县县令每月十二两,禄粟月五至三石,正俸之外,还有各种补贴,如茶、酒、厨料、薪、蒿、炭、盐诸物以至喂马的草料及随身差役的衣粮、伙食费等,数量皆相当可观,
除此之外那些外任官员不得携带家属,而家属的赡养费则由官府财政供应,月供米、面、羊等生活用品,
就拿罗凯來说,每月不算那些令人眼花缭乱的贴补,仅仅俸禄就有二百两,自己出使这几年,宅中有贴补,虽说还沒混上“职田”但有大笔的还有“公用钱”(即招待费),出使高丽的时候,公用钱可高达二万两,而且上不封顶,用一句官面的话來说叫做“用尽续给,不限年月”,
按照宋朝当时银子的购买力:,一两银子基本上可以买到八石左右的米,以宋石六十六公斤计算,一两银子相当于人民币近1800元左右,宋朝七品县令(小县)是每月十二两的话,他的月薪就是12000多元人民币,但是,罗凯的俸禄不是简单的倍数,宋代俸禄随官阶变化大,不仅如此京官比地方官的标准还要高很多,所以,罗凯曾经给自己也粗略算过,就拿他这个三品侍郎來说,不算这些活钱儿,光说固定的俸禄和补贴,每个月二百两银子,贴补按照仁宗”禄令”规定的,正好是基本俸禄的两倍,加在一起相当于六百两银子,
六百两银子啊,足足是一个县令的五十倍,罗凯如果不做生意的话,就仅仅是当上这几年官,身家都已经过了百万,更别说他左一个,又一个的赏赐,再有就是那些连**都沒有的公用钱,
也难怪英宗这么痛快就答应罗凯辞官的要求,细想起來这裁减经费,从我下手也沒什么错,想到这里罗凯呵呵一笑:“哥哥不知道到了吧,这叫福利。”
“可说呢,要不人人都想当官呢,当官就能谋福利,若是像你所想,有几处田地就可以养了你就错了,遇到灾荒之年,你守着那地也得听天由命,更别说要交田租赋税,当然,如果是职田,那就另当别论了。”元泽说的到是挺淡然,
说着,忽见身边的行人嘈杂起來,紧跟着身后身后几声吆喝“让开,让开”,罗凯等人带住马,见从身侧飞奔过來两个差役,超过他们向东方向疾走而去,
见这两人行色匆匆,一身差役的打扮,路边行人纷纷自觉的闪开一条道路,等那两人走后,路边行人交头接耳议论起來,罗凯仔细听來,听有人说道:“这是不是又去抓办差的。”
“看样子是,你看,那不是朝陈员外家走吗。”
“不知道那陈员外走了沒有。”
其间一个老者说道:“嘿,要是走了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