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令本來还端着架子,坐在那纹丝不动等着两位公子见礼,可一抬眼看这两个人,心里咯噔一下,元泽倒还好说,有个学子的样子,他旁边这个年纪虽然也是二十岁,但是一脸的冷峻,站那拜也不拜眼睛逼视着自己,口中说道:“谁让你坐这的,给我起來。”
县令犹豫都沒犹豫,噌的站了起來:“二位公子好。”
王安石刚刚还觉得,这罗凯也忒愣了些,眼瞅着县令从椅子上蹦起來,也不由得想笑,但毕竟他要沉稳的多,示意三人落座,
“朱县令,这位就是我二儿子罗凯小字若无,你刚刚所说,你自己同他说就是了。”王安石还是很了解自己儿子,眼看罗凯进來的阵势就不对,想必已经听到了刚才朱县令的话,心想有胆的你就自己跟我儿子说,罗凯也必定有对答,
别看刚才朱县令振振有词,现在当着罗凯的面,他还真有点心虚,
“是,是,是这样的,二公子,这个,那个~~”朱县令也沒想到,罗凯竟然这么的霸气,本來憋好了一肚子的话,什么服役是大宋国本,服役人人有责的,可刚才被罗凯这么一咋呼,一下子都说不出來了,只好用求助的目光看了王安石,
“你别看我爹,有什么事你跟我说。”罗凯坐到县令的对面,上下摆了摆手,示意县令坐下说话,
本來这手势是安抚的意思,毕竟当着老爹的面,自己也不能太招摇,哪知道这县令误会了,以为罗凯在叫他过去,于是紧张的走到罗凯面前,拱手作揖说道:“我來是麻烦二公子,有点县上的差事,要二公子帮忙办理。”
“哦,什么事,你说说我听听”虽然罗凯已经猜到县令要找他办什么,不过拿他开心一下也沒什么,
“这个呢,咱们役法有规定,到了年龄可服劳役,在下认为以二公子的身份,当然不能干那些粗重的活。”
罗凯点点头:“县太爷想的真周到啊,,那你说说我能做什么。”
朱县令看罗凯点头,心里也沒刚才那么紧张了,接着陪着笑脸说道:“服役呢,还有职役,这些呢就是做些上差,做些官府里面的事,我听说二公子也曾在京城做过事,这些还是比较适合二公子的。”
罗凯又点点头:“县太爷真是太体贴了,您到说说,这差役都做什么。”
元泽看罗凯那装模作样的架势,想起刚才路上见到的事,心想这兄弟不定怎么琢磨这县令了,于是偷偷的笑了笑,抬头看王安石正皱着眉头看着,于是悄悄走到父亲身边,低声三言两语将路上陈员外的事告诉王安石,王安石一边听一边捋着胡子点着头,
朱县令沒有注意元泽和王安石,这会儿他见罗凯面色缓和多了,心里也嘀咕,好歹自己也是一县的县令,罗凯不过是辞官的小儿,想必刚才是因为不认识自己才那么吼,现在应该是知道自己的來意了,于是挺直了腰板站在罗凯面前:“这差役的事再好做不过了,只是收收县里的杂税,比如榷盐,酒税,茶利,商税等项,咱们县一向无刁民,想必这事是最好做不过的。”
朱县令说这话虽然昧着良心,但却说的面不改色,罗凯要是在街上沒见到陈员外的经历也就罢了,如今好歹也是了解这么多,敢情这县令折腾完一个陈员外,又折腾自己來了,
元泽在一盘听着直皱眉头,王安石小声说道:“沒事,你兄弟有曾相委托,那也算差事,难道这朱县令敢和宰相为难不成。”元泽点点头,父子二人等着罗凯一口回绝朱县令也就算了,
哪知道罗凯呵呵笑了笑,抬着头看着朱县令:“这么好办的差事啊,,县令真是太抬爱在下了,行了这事我接了。”
县令一听乐坏了,总算找到个替罪羊,这小子看着挺精明的,其实也不过如此,他咧着嘴乐着:“那好,那好,那我就此告辞。”
“慢着。”罗凯不紧不慢的说道:“我接这事沒问題,不过县令得告诉我这税要收多少,都收什么税,还要让我看看以往的例子,要不我做这事也沒个执行标准。”
小样儿,你接这事就好办,到时收不上來就拿你试问,想这王安石家也是大户,肯定碍着面子也得像那陈员外一样填上亏空,
朱县令心里这么想,脸上却不露声色:“好啊,那就请二公子明天到县衙來一趟,具体如何办差自会有人指点。”
罗凯笑着:“好,好,明天您在县衙等我。”
朱县令转身向王安石说道:“王公真是教子有方,这二公子如此明事理,在下这就告辞。”
王安石说了一声“送客”便有家丁将朱县令送出府,出了王安石府,朱县令可高兴了,美滋滋的到酒楼去找他的柳姑娘喝花酒去了,
朱县令高高兴來到酒楼,却见酒楼门口几个看场的大汉,有的鼻青脸肿,有的垂头丧气,张三从台阶上跑了下來:“县太爷,您可來了,我们掌柜的正等您呢。”
“你们这是。”
“唉,您别问了,今天來了个愣头青的小子捣乱,來來來,您里面请。”张三说着,低头哈腰的将朱县令请到楼上,
当着掌柜和县令的面,张三就将今天陈员外催账,罗凯打人的事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遍,自然是陈员外多么蛮横,说什么不怕有县令给掌柜撑腰的话,还叫來人把哥几个打了,陈员外还扬言要和县令好好的算算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