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受皇命而來,途径贵地,想见一见汉东郡王。”面对这个太监,秦敏学还不想全盘托出,
史总管的态度稍微缓和了些:“既然是受皇命,那是有公事要办了。”
“是啊,是有些重要的事,不过我在京城就听过郡王的大名,所以心中很是崇拜,既然到这里了就想见一见郡王,还望史总管通融一下。”秦敏学十分谦虚的说道,
这小子还挺会说话的,不过史总管这关并非这么好过,凡是从京城來见郡王的都会经过他这一关,可说是对朝廷中的事无所不知,这个史总管可不是史志聪,他叫史昭锡,
史昭锡原來是宫中的内臣,按职务说算是个副总管了,而且是曾经是曹皇太后眼前的红人,与他最要好的朋友要算是太监总管任守忠,任守忠出事儿之后,所有相关传话的人一并受了处罚,史昭锡也被判远迁南方,
当年司马光给宋英宗出的主意,将英宗皇上闯后宫大骂太后的责任,都推到了任守忠身上,罪责就是任守忠挑拨离间,这事总算是风平浪静,有人背了黑锅皆大欢喜的事,但曹皇太后心里并不太舒服,她当然明白这不过是互相给个台阶,拿太监出气,但让曹皇太后更不舒服的是,明明是英宗胡闹,连曹皇太后身边侍奉的太监都受到了牵连,
史昭锡的命还是不错的,他被判到广南,本來是在郡王府做一个低等服侍王妃的差,但他很会抓住机会,尤其是当他将曹皇太后如何对宋英宗不满,宋英宗如何对曹皇太后不敬的事,说给了赵宗沔,看到赵宗沔脸上的对宋英宗的嗤之以鼻,史昭锡知道,自己的好运來了,
赵宗沔第一次被曹皇太后召见的时候,正好是英宗病重,皇太后得知史昭锡在郡王府,想起主仆的情义,不免更觉得赵宗沔要比英宗赵曙懂事孝敬的多,这里要说一说这个赵宗沔:宋英宗赵曙的生父有二十八个儿子,分别是三个王妃所生,赵曙与赵宗沔都是濮王的元妃王氏所生,赵曙自小被当作仁宗皇上的养子送入宫中,如今顺利登基当了皇上,平时兄弟二人交往很少,所以根本谈不上感情,
但赵曙封了赵宗沔汉东郡王,赵宗沔心中早有怨恨之心,别的皇子皇亲都在京城享受荣华富贵,偏偏把他封到了南方,远离京城,他早就觉得这事不公平,赵曙登基其子尚幼,皇太后有意立太子之事,就已经暗示了赵宗沔,这会儿,赵宗沔才发现,自己呆的这个地方太好了,
韶州自古被称做韶关,拥有被誉为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地域险势,赵曙在京城折腾濮议的时候,赵宗沔也开始忙活了,取代赵曙,赵宗沔这个念头一起,就一发而不可收拾,史昭锡的到來,更让赵宗沔觉得是老天爷在帮他,因为史昭锡虽然离开了皇宫,但宫中尚有耳目,皇宫中的动静,身在南方的赵宗沔,有的时候比在京城的人得到的消息还快,
这两个人凑到一起,开始琢磨如何坐上大宋皇帝的宝座,而且他们还为了以防不测,开始在广南与各州城频繁往來,不仅如此,赵宗沔还秘密的部署,招兵买马,甚至连龙袍都做好了,如果曹皇太后能够争取立自己为太子是最好,如果不能,那么就要在赵宗沔广南自立为王,史昭锡成了赵宗沔眼中的红人,就连史昭锡自己也想着,若是赵宗沔能得势,自己那可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
眼下郡王赵宗沔刚刚从京城回來不久,就有好消息带回來,曹皇太后准备联合大臣催促英宗尽快立太子的事,这事儿对赵宗沔來说可是好事,虽说子承父业,但首先赵曙就不是仁宗亲生子,而且大宋弟承兄业也早有先例,更何况赵曙的几个儿子都未成年,而且赵曙濮议之举,连贬御史,也弄的满朝文武怨声载道,如果这个时候立太子,那么曹皇太后可以动用一些老臣的力量给英宗皇上施压,
听到这么好的消息,史总管劝郡王上香祈福,这才有了白天赵宗沔和仲针罗凯的擦肩而过,而赵宗沔从南华禅寺回來之后,就叫史昭锡去商议大事,所以,秦敏学才等了那么久,
如今,对于赵宗沔和史昭锡來说,可是关键时刻,在这个时候忽然从京城來了一个官员,说是要见见郡王,不免让史昭锡有些警惕和紧张,这个秦敏学干什么來了,会不会朝廷派來的,还是真的像他说的那样是路过,
史昭锡上下打量着秦敏学:“你说你路过此地是要去办事,你这是要去哪里,可有凭证。”
秦敏学暗想,看來史总管是不太相信自己,不管怎么样自己是客人,总要先拿出些诚意,他从怀中取出皇上的手谕:“我此番南下确实是有很重要的事,我这次來,是为了寻找一个人。”
史昭锡接过手谕看了看,果然是英宗皇上的手谕,手谕乃是秦敏学奉旨办事,所经之各处州府要多加协助之类,这让史昭锡有点意外,眼前这个秦敏学挺年轻的,而且官职不过是七品的秘书丞,却身怀圣上手谕,此人必定有过人之处,他心思一动,忙双手将手谕递还给秦敏学,语气客气了许多说道:“不知道秦秘书丞要找什么人,既然在韶州境内,我们郡王府肯定也会帮忙的。”
秦敏学说道:“我要找的是一个对皇上很重要的人,只是不知道郡王肯不肯帮忙,。”
史昭锡呵呵的笑起來,笑的有些阴阳怪气:“秦秘书丞这么说,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不过既然皇上手谕,那我们郡王怎么会不帮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