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就是说,现在何伟祺是在介意她,嫌弃她?
回去的路上,又经历了一轮小堵车。
等他们回到厉家大宅时,已是晚上九点。所有人都精疲力竭,可何伟祺还要出门。
陆亦双一心都扑在安安身上,自然没兴趣管他去哪,摆摆手就让他离开。
夜里十一点多,陆亦双终于哄好安安,正抱着他熟睡时,何伟祺才刚从酒吧出来。
他喝得醉醺醺的,双眸无神,连站都站不稳,却仍然是一脸悲伤,不明白这分明是最能浇愁的酒,为什么却偏偏让他的愁绪愈发猛烈。
他应该要把今天早上那屈辱的事忘得一干二净的,可不知为何,他竟像突然得了强迫症般,早上那件事的每一个细节——那反锁的门;陆亦双细微的尖叫哭喊;厉擎苍看他时那不屑的眼神,以及他丢过来的那一句“如果你真的能够保护她,她又怎么会被我这样霸占?”;都在他脑海里不停地重播……他甚至感觉到,他的脑袋都快要炸掉了!
到最后,他简直觉得,他连自己的老婆都保护不了,让她在他眼皮子底下被别的男人霸占,玩弄……他哪里还算个男人?
巨大的挫败感,俨然形成了一个硫酸池,浸泡着他的一颗心,让他心里的每一处都在被溶解,沸腾,疼到了极点……
虽然他出身贫寒,但从小到大,他都没有如此失败过,更加无法容忍自己如此失败,就只能无力地自我安慰——不,这不是他的错!不是他没能力保护她,而是……而是,她根本就不是被厉擎苍强迫的,她是自愿的!
想到这里,他愈发觉得自己是正确的——没错,就是她自愿的!不然,为什么她跟厉擎苍在上海期间,还做过一次?为什么厉擎苍会答应给安安治疗,还这么细致到位?
所以,他非但没有一点错误,他还是个可怜的受害者——是陆亦双给他戴了绿帽子!
顿时,刚刚何伟祺心里的痛苦,全部转化为了怒火。他下意识地就拿出手机,打电话给杨秀琴,支支吾吾地说着醉话:“妈……这世上的女人,果然还是只有你对我最好……其他人,都是,都是……”
电话那头,杨秀琴本已睡着,愣是被何伟祺给生生吵醒。可她非但没有半点恼怒,还担心地问道:“伟祺,你是喝醉了吗?你在哪里……我现在去陆家照顾你,好不好?”
“别来!”何伟祺立刻打断了她,“妈,你知道的,亦双不喜欢你来陆家……而且我……我打电话给你,只是想倾诉一下,没别的意思……”
何伟祺叫了代驾,帮忙把他带回陆家别墅。
一路上,他都没挂电话,简直就将杨秀琴当成了情绪垃圾桶,不停地跟她诉着苦,却又不肯告诉她,具体发生了什么,让杨秀琴急得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酒壮人胆,车刚在陆家别墅门口停稳,何伟祺就迫不及待地下车,气势汹汹地跑到主卧外,伸手就剧烈地敲打着门:“开门!”
此刻,陆亦双早已睡熟,蓦地被这巨大的敲门声给惊醒,吓了一跳。
等她坐起来后,听出外面是何伟祺的声音,是那么急迫和恼怒。她赶紧走过去,却不敢打开门,只冲门外小声喊道:“伟祺,你在干什么,小点声好不好?你会把安安吵醒的!”
可何伟祺却充耳不闻,依旧带着浓烈的怒气,自顾自地吼道:“陆亦双,我有话要跟你说,你给我开门!”
陆亦双失去了耐性,慵懒地挠了挠头皮:“今天太晚了,有什么事,明天再来跟我说。”
但何伟祺非但不依不饶,还更加提高了声音,理直气壮:“你开门,我要进去睡!我们是夫妻,本来就该睡一起,哪有分床这么长时间的道理!你信不信,你要是不开门,我就把门砸了!”
他的话,让陆亦双烦躁地瞬间皱紧了眉头。她听出来,他应该是喝醉了酒。虽然她不怕他,但现在失去理智的他,也许真的会砸门。可这样,会惊着安安的!
想到这里,她还是慢慢打开了门。
一股浓烈的酒气瞬间扑面而来,她本能地后退了两步,就看到眼前的何伟祺,迷离的眼神中带着怒火和仇恨,脸上红彤彤的,衣冠不整,东倒西歪,用一只手扶着门框,才能勉强站定。
而何伟祺一看到陆亦双,顿时感觉有一股邪火,从身下窜上。接着,他全身都燥热起来。
此刻,陆亦双披散着头发,身上穿着宽松的真丝睡衣,如琼脂般的皮肤上,隐约可见些许睡痕,让她看起来分外慵懒。睡衣下,两条小腿又细又长,又给她平添了几分妩媚。
很难想象,她这个细胳膊细腿的小女人,竟然能狂野到在新婚之夜,在他身上留下那么多伤口……
可惜,那一次他醉得太厉害,还什么都没感觉到……
“你到底想干什么?”陆亦双不满地上下扫了他一眼,“这么晚了,你非要把安安吵醒,才甘心吗?”
“别总是拿安安来搪塞我!”何伟祺叫嚣着打断她的话,黑眸危险地眯起,“陆亦双,我们结婚都已经大半年了。可除了新婚之夜,你一次都没给过我,这正常吗?每次我想碰你,你都以各种理由搪塞。可我是个正常男人,不是太监!”
“现在不是讨论这种问题的时候。”陆亦双躲闪着他的眼神,但语气也颇为强硬,“而且,安安这样,我也没有兴趣。这种事以后再说。”<